观鱼按计划起床，却在门口偶遇了柴峻横。

但她不想跟柴峻横说话。

“你还在生气？”柴峻横不着痕迹地跟着观鱼带着怒气的脚步。

那当然，我又没失忆！

还是不想跟他说话。

“我不对，我跟你道歉。”他可没有计划这一次回乡的时候，要跟观鱼两个人怄气。

道歉了？

观鱼还想不搭理柴峻横的，奈何听了他说要道歉，心一下子就软了，她甚至有胜利的感觉。

“没事。你起那么早干嘛？不是让你多休息会儿吗？”

他可能因为不习惯，想要早点回家，才早起的。可我还没有出门……

“这里一大早就是鸡叫鸟鸣的，我怎么睡得着？”柴峻横始终跟在观鱼旁边，跟着她的脚步移动，“而且这里空气好，我觉得早起很好。”

“那你待着吧，我很快就回来。”观鱼已经完全没有生气了，说起话来温柔酥软，是这清晨婉转的流音。

“我也去，替他上柱香。”

观鱼收拾香蜡的手停顿一秒，又麻利地系好了口袋。他说的理由，她完全接受。

“那走吧。”

在奶奶的墓碑前，柴峻横终于看见了观鱼沉默悲伤的表情。回忆都是美好的无疑，但现实是这些回忆以后永远不会再重演，她难免伤心。

好在，她比较坚强，难过悲伤，但即使有眼泪也没有掉出来过。如此，他即使想要安慰她，都显得多余。

她烧香祭拜真是有模有样，他可是完全不懂这些，只能学着她按部就班。

“你要跟我奶奶说，你是替他上香，不然我奶奶不知道。”

观鱼见柴峻横只是跟学动作，小声提醒了他。

“我已经在心里说了。”柴峻横淡定回答。

哦，好吧。

奶奶，我要走了，以后又回来看你。

观鱼闭眼冥想，在那里站了最后一分钟。

从墓前回来，直到吃完早饭，这期间她神色平静，却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

“走吧。可以回去了。”观鱼擦干了手，终于开口说话了。

时间还很早，他们出去一趟回来，到现在阳光才突然跳进来，射进了屋子里，落在观鱼的脸上。

观鱼眯起了眼睛，纤细的手轻轻遮掩。

就那么一瞬间，她压抑的心情一下子敞亮了。父母的事，工作的事，都没有那么重要了，她知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用手挡住了阳光，嘴角却明显上扬。

看样子，真不用安慰她。

笑容会传染，柴峻横也在这阳光下笑了，他说：“我没说今天要回去。”

嗯？不回去吗？

观鱼投去疑惑的目光。

“你要做的事情，我陪你做完了，你是不是应该反过来陪我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怪不得！原来是要回报的！我说怎么提个箱子呢。

可是也不能拿我微薄的工资开玩笑啊！

观鱼闷着一口气，暗暗对柴峻横表示不满。

“怎么你不同意吗？”他看出她的心思。

“没有没有，你想去做什么？”不满归不满，但不能不厚道。

她同意就行，柴峻横才不管她是不是愉快。

“乡村空气好，我想在这里多待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