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心烦?”
柴峻横卡住观鱼下颚骨的手再度收紧,他干净的指尖已经捏到泛白。
“对。”
加重的疼痛,勾起了观鱼骨子里的犟。她如以往一样嘴犟,却说着违心的话。
“我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说看见我烦?”
暗哑的声音透露出残暴的气息,但观鱼还是以她柔凉的眼睛对抗着让她轻颤的冷酷。
你对我好吗?
好,可那是代表别人的好。
“你怎么不说话了?嗯?”
他一怒,观鱼便痛得流出眼泪来。
可是她不值得同情,如此不知好歹的人流点眼泪都是小的了。
“说话!”
观鱼的沉默彻底激怒了柴峻横,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现出真正的愤怒。
他的怒吼摧毁了观鱼倔强的屏障。她轻轻垂眼,不再盯着那双具有吞噬性的眼睛,身子也不再紧绷了。
但她的心暗了下来,好像回到了小时候,轻轻遮蔽不愿敞开。
可是,她好不容易才稍微敞光的内心怎么能再被关上……
下巴依然持续疼痛,她和柴峻横沉默地僵持着。
他听到她放肆的话,才终于把她和那封信匹配起来。
在她清静温柔的外表下,就是有一颗鄙陋的心!只不过现在才再一次表露出来而已。
电话的声音打破了压抑的沉默,柴峻横这才松手,还观鱼自由。
“喂。”
“柴总,我已经吃过晚饭要回家了。刚刚观鱼给我打了个电话,没什么事吧?”
于江蓠紧张地担忧着。
“没什么。我们见个面。”
“啊?哦,好。”
突然来的幸福感让于江蓠显得有些迟钝,但这也恰恰可能是女人的可爱之处。
“你跟我一起去。”
通话结束,一侧头,柴峻横命令观鱼。
“怎么可能。”观鱼浑身无力地斜躺在沙发上,轻轻闭着眼睛。
太可笑了。
“去看看我跟于江蓠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我要你给我道歉。”
这件事,绝对不能轻易饶了她!
道歉?
观鱼睁眼,柔润的目光中全是疑惑。
柴峻横似乎态度坚决,坚决到观鱼已经觉得对不起他了。
“起来!”
他蹙眉催促。
“我不会去的。”观鱼起身,意欲回房休息。
可是她却被拉了回来,再迎上柴峻横愠怒的眸光,观鱼只有疲惫的感觉。
提不起精神,就是她以往与世隔绝的方式之一。
“对不起,我道歉了。”
为了免去麻烦,她连犟都懒得犟了。
与其跟着去难过,不如暂时放低自尊。
“你!”
柴峻横差点说不出话来。
“那活该你心烦。”
观鱼不懂最后那话的意思,她手臂上的力量消失了,好像眨眼间,那个人也没了,只有关门的声音始终在耳边一遍遍地回响。
不是看你烦。
而是看到你变成别人的而烦。
可是我有什么理由烦呢……始终是有这一天。
观鱼安静地躺回床上,屋子里是柴峻横送给她的花团锦簇。
只是,柴峻横大概不知道,这些花,需要在外面,与蝴蝶和飞虫为伍才会快乐。
陪着我有什么好。
我只不过像一汪沉沉的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