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完女主以及委托人的一生,实际上锦瑟是对她们充满的不仅仅是同情,更是佩服。
尤其是对女主的。
在当时那样的封建社会,女主顾惜君能够勇敢地追求心中所爱,这得是多么难得的勇气呀!在此后的十八年,在没有丈夫的情况下,含辛茹苦地抚养长大一双儿女,甚至教养的很好,除了坚韧的心性,更难得的是她的智慧。
所以,爱上沈浪云应该是她这一生的最大污点,就这一个污点,就被人永远指指点点,甚至耻笑。可是,顾惜君后来真的没想过沈浪云的虚伪、欺瞒、不负责任吗?未必,有那样一个家世,有那样一个厉害的父亲与母亲,她真的只是傻白甜,一心只为情爱吗?
锦瑟觉得仅仅给顾惜君冠上“傻白甜”的帽子,根本一点都不合适。倒不如说,丞相夫妇把她养得太好,也没有教她那么多的阴谋,不知人心险恶,不会把人想的那么坏。更何况,沈浪云本身也足够优秀,即使身处寒门,那也是一只待到时机就会展翅翱翔的雄鹰。
自古美女爱英雄,不外如是。
当发现自己的错误时,也会一力承担。父母有错,婴孩无错。因此,那十八年她实际是给自己的惩罚,当然也是甜蜜的恩赐。
只是,她的执拗、固执,留给父母的只是伤心,只是彼此之间的别扭与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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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扭~”
一位穿着打满补丁的青色粗布衣裳,头上戴着同色系的头巾的妇人走了进来,看见锦瑟呆呆地坐在炕上,眼中迸发出一阵惊喜,急忙跑过来,一只手紧紧地抱着锦瑟,用另一只稍显粗糙的温暖的手抚摸着锦瑟的额头,声音哽咽得有些语无伦次:“月儿,你醒了,不烧了,太好了,太好了!吓死娘了!”
锦瑟用力地回抱着娘亲顾惜君:“我没事了,是孩儿不孝,让您为我担惊受怕了。”
顾惜君轻轻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手不住地一遍一遍地抚摸着锦瑟,就像对待一块失而复得的无价之宝。
一瞬间,锦瑟的眼眶红了。
她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她的妈妈就像顾惜君疼爱自己的女儿一样,一直很疼爱她。只是,却早早地过世了,只剩下她一个人留在孤独、冷漠的人世间。
只是现在,她也死了。
真好,下辈子我一定还要做您的女儿。
妈妈,下辈子请您一定要认出我,等着我。
“娘,我回来了。”
一道明显还带着少年感的、略显低哑的男声从屋外传来进来。
锦瑟猜测是原身的同胞哥哥沈清泉回来了。
果然,身姿挺拔的少年一进屋,就带来阳刚之气,浓眉大眼、器宇轩昂,眉梢之间还带着少年独有的意气与不羁。然而,可能是担心妹妹,脸上明显地有一抹忧愁。可是,看到与母亲正抱在一起的锦瑟,他的眼睛一下子被喜悦笼罩了:“月儿,你没事了?”
看着沈清泉关切的眼神,锦瑟不禁莞尔一笑:“嗯!是的!阿泉,我好了!”
一向坚强的沈清泉这时候也忍不住热泪盈眶,太好了,妹妹没事了,真的是太好了!谢谢老天保佑!
一向不信神的沈清泉也感谢起了上苍。
沈清泉擦擦脸上淌着的泪珠,灿烂的笑着:“月儿,我刚在山上捉到了一只野兔,你饿了没?我给你做红烧兔肉吃!”
顾惜君看着高兴得脑子已经不转弯的儿子,扑哧一笑,无奈地说:“阿泉,你妹妹才刚醒,病刚好,这会可吃不得油腻,我在灶上还温着粥,就打算等你妹妹醒了之后,让她吃的。”
沈清泉听了母亲的话,用手一拍脑袋脸红地说:“我可真是高兴傻了,把这茬给忘了。”然后,转头对锦瑟说:“月儿,你等等,我给你端饭去。”
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沈清泉就把还冒着热气的白粥小心翼翼地端了过来,递给了锦瑟。
锦瑟的手还没伸过去,就被母亲“截胡”了。锦瑟望向母亲:“娘,我已经没事了,可以自己吃的。”
顾惜君摇了摇头:“你刚好,又昏迷这两天,身上没劲的,乖,娘喂你哈。”
对此,锦瑟也只能感激地对母亲:“谢谢娘!”
“一家人还说什么谢字?”说罢,便把装满粥的勺子送到了锦瑟的嘴边。
锦瑟抬眸,认真地望向母亲:“娘,这次我生病,家里是不是花了一大笔银钱?”
顾惜君嗔怪地瞪了一眼锦瑟:“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锦瑟难过地低下了头。
她是真心为顾惜君一家难过、也是真心被他们感动,不仅仅是因为任务。
看着自愧的锦瑟,顾惜君只说了一句:“你们是我的命。”
如果你们出了事,那我绝不独活!
锦瑟也明白这一点,只能暗暗下定决心,帮助委托人完成她的执念。
“放心,月儿,一切都有哥哥呢。”
一旁的沈清泉也向母亲与妹妹许下了承诺。
望着他们,锦瑟重重地点了点头。
总归,我们都是一家人,自然同风雨,同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