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的巨大虚影携带的光芒几乎照亮了半边天空,宁孟震惊的看着面前的路非。
路非此刻低垂着头,漆黑的阴影将他的双眼藏起,细碎的黑色短发此刻一根根直立起来,仿佛有风在吹拂。
红色的流光从手中的古剑蔓延至全身,让给他看起来如同火焰的皇帝一般。
明明路非只是站在那里,宁孟却能感觉到古奥森严的威势从那个男孩身上不断地散发出来,如同山岳般向他压来。
他畏惧了,虽然不知道现在的路非是个什么样的状态,但是仅仅从那柄剑上呼啸着的灵力就能知道,他不是对手。
他重重的蹬地,爆发出惊人的速度,朝着远方飞速逃离。
可这个时候,路非动了,他抬起头,露出被藏在阴影里的眼睛,那双瞳孔璀璨的像是流淌着熔化的黄金!
他轻轻地挥舞手中古剑,狂暴的风压就摧毁了面前的一整片树林,覆盖着野草的地皮被撕扯着翻起,露出湿润黝黑的土壤。
路非惊喜的看着手里的古剑,用力的握紧,仿佛抓住了世界的权柄。
宁孟瞳孔一缩,难以置信的望着着如同天灾的场景。
仅仅只是轻轻地挥动,就具有如此的破坏力么??
何等可怕的破坏力!
他脚下的速度愈发加快,想要赶紧逃离着这里。
这样的怪物,还是让特保局去收拾吧。
眼看着宁孟逃走,路非却没有追击,此刻他其实已经完全被那柄古剑控制着。
他扭头看向身后的晴夜,提着古剑一步一步走过去。
晴夜瞪大了眼睛看着周身火焰环绕的路飞。
这已经不是她的交通工具了,在那副少年躯壳里的,是另一个狂暴的意识。
而且恐怕如果不想办法阻止,路非就会在被古剑抽取完了力量之后死亡。
隐藏在暗处的阿羽看着少年一步一步走向小小的女孩,有些焦急的问道:
“老板,怎么办?路非似乎要对晴夜动手了呀!他好像被那柄剑控制住了。”
老板看着面前的这一幕,温和的说道:
“没关系的,这个时候就要看我们的小女孩发挥了。你难道忘了我为什么让你把晴夜送到路非身边么?”
阿羽一震,像是被老板的深谋远虑震惊到了:
“不愧是老板啊,这也在你的计算之中么?”
迎着冰冷夜风的老板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不再言语。
路非走到了晴夜的身边,高高的举起古剑要对着晴夜斩下。
晴夜感受着扑面而来的高温,漆黑的眼瞳中有决绝的神色一闪而过,像是做下了什么艰难的决定。
面前的这个男孩是为了保护她才变成这个样子的,那现在也应该轮到她来保护他。
于是女孩下定了决心,小小的身体里有晶莹的灵力在流转。
冰蓝色的光芒从她的眼眸中亮起,晴夜抬起了头,直视路非赤金色的瞳孔,像是要把这个男孩的样貌给牢牢记住。
名为“拘灵”的天赋在这一刻突兀的爆发!
晴夜甚至能感受到血液如同河流决堤般在奔腾,这种痛苦让她的眉毛紧紧的纠结在一起。
她轻声低呵,声音像是夏日午后被风吹过的风铃般清脆。
“拘!”
这是晴夜第一次开口,长久以来她都紧紧的控制着自己言语的能力,仿佛禅宗大师修炼闭口禅。
但其实不是这样的,晴夜不说话,只是因为她一旦开口,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能力。
晴夜小小身体里蕴藏的灵力仿佛都被这一声轻呵给消耗殆尽,她无力的瘫倒在地,陷入了沉睡。
而路非高举的剑也没能落得下来,逸散在身体身体中的灼热灵力仿佛受到了命令,争先恐后的涌回古剑,庞大的赤红虚影消散,像是被水洗掉的一抹墨痕。
路非紧握着古剑的手松开了,剑身的赤红消退,落在了地上。
他也像被抽干了一样,摔倒在了松软的泥面。
老板举起双手,热烈的鼓掌,仿佛欣赏了一出精彩的戏剧。
阿羽也跟着老板鼓掌,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鼓掌。
老板放下了双手,转身望向深邃的玄武湖,夜’里的微风吹着湖面荡起阵阵涟漪。
“我们盛大的开幕式终于在这里落下了帷幕啊。”老板感叹,“这次之后,路非也算是正式成为一个神秘者了,真是期待他的成长啊。”
阿羽在他身后笑着说道:
“那应该不远了吧。”
老板点点头,流露出不忍的神色:
“虽然有些不忍心,毕竟也是我的晚辈。”
阿羽心里为路非默哀三秒,接上了老板的话:
“那我们?”
“当然是要接着写第二幕的剧本啦,我还是很喜欢看戏的。”老板扭头对着阿羽俏皮的眨了眨眼,“你不会以为我心疼他就会放过他吧,他必须要快点成长了,时间已经不多了。阿羽,他还需要更多的磨炼。”
阿羽眼角抽搐,对于老板的恶趣味,他实在没办法厚着脸皮去恭维。
“不过那个十亿的悬赏还是撤了吧,毕竟还是要给他点休息的空间的,而且在这次之后,特保局上头的大佬们应该会有一些表示,那十亿的悬赏也就没了用处,四十年前的威势还在,没有人会公然对抗特保局这个庞然大物的。
老板轻笑着做出了安排,阿羽点头,对于老板做的决定,他从来不会去反驳。
“好啦,我们该走啦,岑桐那个老家伙应该也快到了,再不走就要被发现了。”
随着黑色衣角在空中潇洒的摆动,老板转过身,和阿羽消失在了黑夜里。
........
仿佛实验室一般摆放着无数瓶瓶罐罐的房间里,一个有着耀眼红发的中年男子正在用滴瓶制作着什么。
“嘭!”
大门被猛烈的推开,身着黑底金边燕尾服的年轻男人闯了进来。
中年男子手一抖,滴瓶里的紫色液体多加了一滴。
“轰!”
小小的爆炸出现在了这个狭小的房间里。
中年男人随手挥散烟雾,皱褶眉头看着年轻男人,不满的说道:
“塞西尔,别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会出事。”
塞西尔的脸上挂满了焦急的神色:
“安东,安德鲁的意识刚刚回归了中枢!”
安东尼达斯一愣,随即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怎么回事?那晴夜呢?”
“不知道,他和晴夜去了地拉那之后我就没有收到过他的联系,但是我找到了他们购买机票的记录。”
“去了哪里?”
“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