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裴回头看见钟念卿一脸困色的模样,心里片刻柔软起来,于是便对小五又道:“你就听大人的吧!快回去自己休息吧,大人就交给奴婢好了,我会照顾她睡下的。”
小五伸头看了看如裴怀里的钟念卿,半响才缓缓点头道:“那就交给如裴姐姐你了,那小五就回去咯!好好照顾大人,要是第二天我看见大人哪儿不舒服,我就跟你绝交。”
“行了,”如裴忍不住打断道,“赶紧走吧你,奴婢还要送大人赶紧回房呢!夜里凉,你想看大人着凉吗?还不快走开,烦人精。”
“你……”
如裴白了说不出话的小五一眼,扶着她家大人立马回了房间,待将钟念卿扶到床上睡下后,她才关上房门回到了自己睡的那间屋子。
第二日一早,钟念卿早早醒来,便发现自己正睡在丞相府自己的房间。
她闭上眼睛想了半天,才记起自己昨夜回来时是被小五扶着进府的,后来又被她贴身丫鬟如裴扶回房间睡下。
这样一想,就清楚了。
但她的脑袋却有些疼,整个人都有些迷迷糊糊的,感觉像是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这个感觉,令她不禁又想起,昨夜里回府,她在轿子里睡着了,梦里看见了她的娘亲,带着她又回到了钟府,但是她们还没有进府,她就被小五叫醒了,之后的事她就一概不清了。
门突然被推开,但还是听得出,尽管来人很小心的动作,但声音还是有一些。
钟念卿抬眼看了过去,来人正式她的婢女如裴。
而如裴进屋后,看见床榻上已经坐起来的钟念卿后,脸上便露出了一抹笑容。
而她进屋时,手里也端着一个精致的瓷碗,她几步走了过来,一手端着碗,一手轻轻碰了碰钟念卿的脸,笑道:“倒是好多了,大人,来,这是奴婢刚给你煮的醒酒汤,您先喝完吧!”
钟念卿接过她手上的醒酒汤,凑到鼻子处闻了闻,而后又抬眼看着她,疑惑道:“怎么给我煮这个东西,”刚说完,便感觉到有些头疼,摇摇头道,“行了,还是喝点儿吧!”
昨儿宴会上她喝了一些酒的,又吃了些果脯,她一向能喝,就连醉酒也是醉得极其慢,一旦停止喝酒,或是休息下来,就会醉过去,一般都是宿醉。
所以她方才醒来时才会感觉到头疼,想了想,她抬起瓷碗将里面的醒酒汤喝尽,然后才将碗又还给了如裴。
“几时了?”
如裴微微俯身,将瓷碗收放在木盘上,听见钟念卿的话后便笑着回她:“大人,卯时已至,比平日里要晚那么点,不过还好,还来得及上朝。”
钟念卿颔首,然后便从床上起身,连鞋袜也没穿上,就落了地。
如裴见状,连忙将放在一旁的鞋子拿过来,递到她脚边,着急的道:“大人,你下来怎么能不穿鞋子呢?地上这么凉,万一受了风寒怎么办?”
钟念卿垂眼看着自己光裸着的脚的旁边的鞋子,又抬头看着如裴,道:“你不必担心,就算我真的没穿,也不会有什么事儿。”
说罢,她便弯下了腰,将地上的鞋子拿过来,如裴从箱子里重新拿了一对袜子出来,然后才递给她。
钟念卿接过袜子,给自己穿好鞋袜后才站起身,如裴重新拿了一套朝服过来,仔细的为她穿上去,最后才到梳妆台前坐下。
待束了发,戴好了官帽,钟念卿这才起身,从屋子里走到了外面。
院子里,已有人在等候。
见她出来,那人便上前跟在她身后,边走边道:“大人,马车已经备好了,咱们赶紧的出发吧!再晚一点可就迟了。”
钟念卿颔首,两人疾步往府门方向走,路上遇见管家陈伯,也来不及开口说句话,只微微朝他点了点头,又继续向前走着。
待她上了马车,马夫这才开始赶着马,朝宫门处行去。
约莫半个时辰,马车才将到宫门口处停下。
钟念卿掀开车帘子下来,周围的马车倒是多,只不过大臣却寥寥无几。
她心下了然,应该是已经入宫了,于是便快步朝宫门处走去。
宫门处的守将看见她,立马抱拳对她道:“丞相大人,快些进去,那些大人也就才刚刚进去没有多久”
钟念卿冲他笑了一下,轻声道:“好的,谢谢啊!”
“哈!没事儿,您快些进去吧!”
“嗯!”
钟念卿加快了脚步,待转过一处宫门后,便看见了前方列着长队向前行进的官员队伍。
她快步走着,直奔最前,最后奔到队伍的最前面,站在了第一个位置。
“近日听说南苍国派来了使臣,欲与咱们大崇结秦晋之好。”不知谁开口提了这么一句,大臣们目视前方,嘴上却也在议论这一事。
“哦!这个,相信礼部那边已经收到消息了吧!也许都在打理下榻的番馆。”
队伍前列的钟念卿听见这些话,心里有些奇怪,但她还是按捺住心里的疑惑,没有问旁人情况。
队伍之中,另外一队的守列,是太尉孙守成,两人皆在首位,行进步伐也大致相同,听见后面这话,孙太尉也忍不住问道:“怎么,钟相竟不知此事吗?”
钟念卿目视前方,脚步不疾不徐,道:“我是否知晓此事,太尉竟如此感兴趣?是否太八卦了些?”
孙守成面色不变,缓缓道:“那倒不是,只是没想到,皇帝对你竟如此不信任,这点小事也不与钟相相商,偏前几日召见了梁大人,不知说了些什么。”
钟念卿不再语,皇上对她态度时好时坏,时疏远时亲近,她也不知皇上为何如此,她自问入朝为官以来,兢兢业业,克己守礼,没有犯过一点儿大错,偏皇上就这么看她不顺眼。
虽然并未表露出任何嫌恶之态,但时常的小事情,还是能感受得出来,况且她本就不是男儿之身,女儿家的心思,比男儿还要复杂几分。
一众大臣入了内殿,两列排开,片刻之后便开始上朝。
皇帝在贴身太监的叫了早朝后便上了高台之上的皇位上坐着,他面色沉着,冷峻的面庞透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凌厉,他环视底下的大臣,才缓缓开口道:“相信诸位爱卿也有所得知,南苍国派来使臣,欲与大崇结亲,如今半月已过,那边传来消息,不日便要入京了。”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