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兮在喧闹声中幽幽醒来,她正要起床出去查看情况,正好做足了自己的戏份,屋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进来的是浮光。
风云兮看向浮光的身后,原先那两个守在门口的宫女,已经不见了踪迹。
“怎么回事?”事情没按预料中的发展,风云兮有些不解了。
浮光解释道:“主子,筱雅郡主落水了,惊动了在大殿里把酒言欢的众人。这会儿乱成一片,王爷和王妃让婢子来带主子回去。”
浮光用的都是婢女桃红该用的称呼,免得隔墙有耳。
此处不是详说的地方,风云兮利落地起身,在浮光给她整理衣裳的时候,小声地问了句,“派了人去查吗?”
浮光点点头。
风云兮便也不再说什么了,明知风筱雅落水必然是幌子,却也不适宜详问,她只得将心中的疑问尽数压下。
二人去与东方京墨和云烟汇合,见面后,也没说话,只是眼神交流了一阵。
“先回去吧!”东方京墨发了话,一行人往宫外而去。
参加接风宫宴的宾客们,也都是匆匆往外走
筱雅郡主落了水,这件事可大可小。
虽然有看热闹的好奇心思,但是,谁都不愿在这个事情还不明朗的时候留下来,免得触了霉头,保不齐还可能引祸上身。
也无人阻拦风云兮一家三口出宫,风云兮猜测,定然是太子府的人,决意要将此事瞒下来。
事情闹出来的时机要比风云兮预估的早,也就说明要么是风筱雅自己跑出了冷宫呼救,再要么就是被太子府的人找到了。
而参加宫宴的宾客们都未散去,事情当众闹大,药效没过的风筱雅极有可能当众出丑。
太子府故而对外息事宁人,也说得过去。
风云兮也不过多猜测事情的进展,一切等派去的人回来禀报即可。
一家三口出了宫门,乘上马车,前往敦王府。
大耀国的使臣,则回驿站。
此次前来东临国,一路同行的人不少。
除了东临国和大耀国的使臣,其余的,都是与风云兮一家三口有关的人。
为了便于灵活安排身份,这些人都是扮作家仆。
既有鎏光宗的人,也有彦乘风以及几个掌柜厨子。
这些人在到达雍都城后,就先行去了敦王府,只有两个扮作马车夫的亲卫,留守在宫门外。
当然,也还有不少的亲卫隐在暗处。
回去的路上,东方京墨和云烟夫妇二人带着随侍云烟的一个婢女同乘一辆马车。
风云兮与浮光同乘另一辆马车。
“啊哈”风云兮不住地打着秀气的小哈欠,她显然是休息不够。
浮光大手一伸,将风云兮捞进了怀里。
风云兮下意识地挣扎,浮光就柔声地哄着,“乖,别动,我只是抱着你,让你睡得舒服些。”
温润如水的声音好似有魔力,风云兮睡眼惺忪,耸拉着眼皮,渐渐就闭上了眼睛。
浮光小心翼翼地抱着风云兮,好似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亲卫将马车赶得四平稳,风云兮依偎在浮光的怀里,睡得香甜
马车足足走了有半个时辰,才到了敦王府门口。
太子与其余的诸位王爷的府邸,都离皇宫不算远。
相比起来,敦王府简直隔着皇宫十万千里!
敦王府的前身,是犯了谋逆之罪而被抄家的罪臣旧宅。
宅子收归朝廷国库,圣康帝在决定将东方京墨接回来的那日,就将这座宅子,赐给了东方京墨当王府。
一般情况下,皇子被封王,迁出皇宫在外建府,都是建造新宅。
捡现成的情况本来就少,还大多都是拣那种有来头的风水宝宅。
像是这般继用罪臣旧宅的,可以说是前无先例。
毕竟,单单是罪臣旧宅这般说法,就是极为不吉利的。
偏偏还是个犯了谋逆罪而被抄家问斩的。
皇族的人住进去,可不是招晦气嘛!
由此可见,圣康帝将这一处宅子赐给东方京墨,寓意颇深。
既有轻视怠慢之意,也有警告打压之意。
是在告诉东方京墨不要有任何的不臣之心,免得步了宅子旧主人的后尘。
一座宅子都暗藏算计心机,这就是皇家人的行事作风。
风云兮下了马车,看一眼古朴简约的敦王府,也不无不喜。
云烟说得对,“一座宅子里有没有人情味,与宅子本身是没有关系的,单看住在宅子里的人的本心善恶而已。”
虽然圣康帝赐予这座宅子时,展现了最大的恶意。
但是,那只是别人的想法,与风云兮一家三口无关不是!
至于怪力乱神之说,一家三口也不信,悠悠众口随意去说,不信者无畏。
东方京墨的亲卫们已经将敦王府清扫收拾妥当。
亲卫们各司其职,扮演着府中的各个仆从。
从管家到门房小厮,都是东方京墨的亲卫。
化整为零,成功隐于市。
而这些人,表面上还是敬文帝赏给缥缈长公主的人。
所以,这些人到了东临国,没人能够轻易动得了,除非是不顾及东临国和大耀国的邦交了。
风云兮发现,有了萧越夜赐封的身份,他们一家三口在东临国,确实得到了不少便利。
至少,东临国的上位者,不能随随便便找借口来打压他们一家三口,也不能杀鸡儆猴般打压他们手底下的人。
风云兮疲乏得很,也无心观赏敦王府的景致,加之现在这般时辰已经到了下半夜。
她进了敦王府,直接去柳绿和掠影给她挑选好的院子。
这二人今日提前到敦王府,也是前来清扫整理的。
沐浴之后,风云兮打着秀气的小哈欠爬上床。
浮光也一身清爽地走来,将躺在床上的风云兮捞起来,“云兮,你的头发还未干,别急着睡。”
风云兮扭动着小身子,又往床里面倒去,“没事,一会儿柳绿会来给我擦,你快去睡吧!”
浮光无奈一笑,“云兮,你朝床外睡,将头搁在床沿,我给你擦头发。”
“嗯嗯”风云兮敷衍地咕哝两声,却还是照做,乖乖巧巧地朝着床外边睡下。
“云兮,你身上的佳人醉,无碍吗?”这个问题,浮光一直憋到现在,才问了出来。
“无碍的,我身上有雪蛊,我还是这世间神女血脉最强大之人,连桀骜之毒都能净化,区区佳人醉,能奈我何!”
风云兮的身子,自从被种上了雪蛊,而神女血脉也被唤醒了之后,就算得上是百毒不侵了。
这也是她明知道果酒里有佳人醉,还敢毫不犹豫地喝下去的原因。
“那就好,你且等一会儿,我去拿干净的棉帕子来给你擦干头发。”浮光松了口气,转身去了外间。
而等浮光拿着棉帕子返回来,风云兮已经趴在床沿睡着了。
半张小脸凝白含绯,姣美精致。
乌黑发亮的青丝如水瀑一般垂落下床沿,铺散在床边的小榻之上。
发尾还有晶莹的水珠儿缓缓滴落
一截皓腕随意地搁在床沿,嫩白如羊脂玉,与乌黑秀发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浮光只觉这一副景象美不胜收。
他压下心中的旖旎心思,搬着方凳到床边坐下,耐心地给风云兮擦头发
浮光不是第一次给风云兮擦头发,但是,不管多少次,他依然小心翼翼,将每一缕青丝都视若珍宝。
柳绿和掠影在外间悄悄地掀开珠帘往里间瞧了瞧,再互视一眼,交换了神色,就默契地退了出去。
主子有公子照顾,她们自然识趣地走远些。
浮光给风云兮擦干头发,已经是小半个时辰时候了。
冬日里热气不足,头发就不易擦干,故而耗时久些。
浮光放下湿了的棉帕子,将趴着睡的风云兮给抱起,让她枕着绣枕仰着睡。
安置好风云兮,浮光就在床边的小榻上铺好棉被,躺了上去。
以前,浮光也有这般陪着风云兮睡,这是他睡得离她最近的时候。
果然,当贴身婢女,便利能够多上许多。
此次来东临国,是浮光自告奋勇要给风云兮当贴身婢女的。
至于原因嘛!
显而易见了!
翌日清晨,风云兮照常早早醒来。
浮光已经准备好热水给风云兮洗漱用。
风云兮看到浮光守在床边,随即开口问了一句,“昨晚的事,有眉目了吗?”
浮光将风云兮扶坐起来,同时回答道:“亲卫昨夜已经来回禀过了,说是风筱雅挣扎着跑出了冷宫,找到巡逻的御林军去通知太子府的人。”
“太子府的人赶来,手段雷霆,将见到风筱雅异状的御林军全部灭口。”
“至于风筱雅身上的药效,是借着泡冷水而缓解。而为了瞒过圣康帝,才顺势找了落水这个托词。”
“再之后,太子府的人将风筱雅带回了太子府。”
“太子府的常驻太医验明风筱雅身上的药物非敦伦之礼不能解,就找了人为风筱雅解药效。”
浮光说到此处,收了声。
毕竟是些难以启齿的事,他在风云兮面前,故作镇定,只挑拣了重要的说。
风云兮听完,也不觉意得外。
风筱雅不愿委身于燕鸿,风云兮哪里看不出来?
风云兮故意在离开前解了风筱雅的周身大穴,就是给她机会逃出冷宫。
以此探一探太子府行事作风与处事能力。
而从昨晚太子府的应对来看,果然是杀伐果决,手段雷霆。
风云兮神思翻转间,已然消化掉了浮光告知的信息,她开口再问:“那个燕鸿,也被太子府的人处置了吗?”
浮光摇了摇头,“风筱雅离开前,就捅了他一刀,却因力气不足,没能要了他的命。”
“留守的亲卫按照你的吩咐,给燕鸿服了假死药,太子府的人前去查看,发现燕鸿没了气息,也就没有再管。”
“我已经让人去处理,过几日就能把他换出来。”
浮光做了解释,同时也问了一句,“你要留燕鸿一命,是为了日后利用他对付风筱雅?”
风云兮狡黠一笑,“那是当然!”
她故意只给风筱雅解开穴道,却不给燕鸿解开穴道,可不是为了如她所说,让风筱雅自己做选择,也好成全了燕鸿对风筱雅的一片忠贞深情。
风云兮如此做,是为了彻底地让燕鸿死心!
风筱雅不喜欢燕鸿,又差点被燕鸿污了清白,可不是恨死了燕鸿?
所以,风筱雅要置燕鸿于死地,根本不难猜。
风云兮既然能够猜到,自然就早早地吩咐了留守的亲卫要见机行事。
若是风筱雅委身于燕鸿,那就不用再管。
反之,尤其是风筱雅对燕鸿动了杀心,那就最好能留燕鸿一命。
风云兮要的就是燕鸿彻底对风筱雅死心,燕鸿才能为她所用。
试问,一个男子深爱着另一个女子,可不就会对那个女子颇为了解。
不然,何来深爱之说?
风云兮需要的就是了解风筱雅的人,不求此人一定有用。
但是,有备无患。
“对了,太子府的人,让风筱雅便宜了哪个男子啊?”风云兮这才不甚关心地问了这么一句。
浮光的神色却是随即一凝,语调缓缓,“说出来也许你不会信,那人是失踪许久的苏隽彦。”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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淼淼会尽力写好小团宠的结局,给那些活在淼淼心中的角色一个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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