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他们绕到大楼背后，安之青以为他要找死者的亡灵，却不想他只是呼唤了几个周边的散鬼。

一眨眼的功夫，他们身边就聚集了四五个散鬼，这些人叽叽喳喳地诉说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声音混杂一起，什么也没听明白。后来李慕叫了一声安静，几个散鬼顿时熄了火，不敢吱声了。

安之青扶额心想：“这几个家伙怕是平时不怎么说话，这一下子憋坏了。”

李慕对其中看着最为年轻的一个散鬼道：“你在这最久，你来说说这栋楼一月来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刚散鬼们在一旁吵闹的时候，他就很有眼力的站在一边，不上前去打扰他们，这时候被李慕叫到也只是不卑不亢地上前平静地诉说最近发生的奇事。

据他的描述中，这栋大楼叫金鑫大楼，数十年前还是本市的明星建筑，总共27层，底下一二层是停车场，一层是超市，游戏厅，二三层是购物中心，四层五层是美食广场，五层还有个电影院。再往上就是写字楼，租给别的公司当办公室。

最鼎盛时期，所有楼层都租出去了，商场区入驻的都是国际奢侈品牌。但是从五年开始，电子商务越发红火，加上远程办公兴起，越来越多的公司选择偏一点，租金少些的地方作为新的办公室。

他们更愿意将节约下来的成本花在产品研发和服务上。这使得许多在黄金地段的写字楼受到冲击，金鑫大厦尤为严重，因为投资方野心很大，还花大力气投资修建了金鑫二号，三号。这些都处在黄金地段，都是照着金鑫大厦的模式修建的。如果作为商品房的话，相信是不愁市场的，但是这边商业街的金鑫模式比比皆是，再多就不新鲜了，加上资金链更不上，久而久之居然成了闹市区的烂尾楼，金鑫也由商业神话变成了笑话。

今天跳楼的这人是保安队长李明，在金鑫大厦服务了十几年了，可以说是见证了它的兴盛和衰败。

年轻的散鬼也不是很清楚他为什么要跳楼，但是自从金鑫大厦资金周转不灵以来，就一直不断裁员，上周终于轮到李明，他已经四十好几了，家境也不是很好，出去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没了工作，没了收入，压力太大一时想不开也也不是没有可能。

“刚刚几个人说上周还有个女孩跳楼了，还是李明的女儿，这个是真的吗？”安之青问道。

李慕也看着为首的年轻散鬼。

散鬼略微有些为难，他继续说道：“上周确实有个女孩子在这里出事，但是她不是自杀，是事故。”

“这怎么说？”李慕问道。

旁边一个胖大婶迫不及待地说道：“这个我知道，我全程都看到了。”

于是这个胖大婶散鬼就说了她的看到的一切。

上周那个小姑娘是李明的女儿叫李荷，她母亲走的早，爷俩相依为命，这么些年来，经常来金鑫大厦给她爸爸送饭，所以工作人员都认识她。

上周李明值夜班，李荷过来送宵夜，因为太晚了，李明只让女儿待了一会，就送她到门口。平时连两块钱的公交都不舍得的李明，破天荒地叫了一辆出租车让女儿坐车回去。

那天胖大婶无聊在楼里晃荡，发现李明回去后不久，李荷又返回了大厦。

李荷是这里的常客，所以胖大婶也没留意，只是那姑娘走着走着不是去监控室的方向，她觉得奇怪，就跟了上去。她看到李荷进了一间办公室，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胖婶还是很自觉的，李荷一个二十岁的大姑娘有个男朋友也很正常，再说大楼里都是认识的人，最大可能是李荷交往了一个男朋友，但是爸爸李明不同意，想到这，她就离开了。

过了大概两个小时吧，胖婶还在楼下转悠，正在她无聊的时候，突然从上面摔下来一个人，正好躺在她面前，头上还有人影闪过。那一下她吓得一直尖叫，可是没人听得到她的叫声，她走过去一看，是个长头发的女孩子，长发遮住了脸，血从底下渗出来。

胖婶仔细辨认了身形和装扮，发现这人身上和李荷今天的打扮一模一样，于是她壮起胆子去把头发揭开，一看果然是李荷，那会她脑子一阵空白，立马跑到监控室去找李明，却忘了自己都是个鬼，别人怎么看得见她。之后，她突然想起刚刚头顶一闪而过的人影又去楼上找，没有看到任何人在上面，而且李荷刚才待过的那间办公室，她去把整层楼都找遍了，都没有看到踪迹。

总之这姑娘很有可能被人害了，而且这人居然躲过了胖婶这只散鬼。

“后来是怎么发现她的？”安之青问道。

胖大婶说：“那会时间已经将近两点，外面没有人走动了，但是大楼旁边有个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那里值班的小哥看到了就报警了玩，紧接着警察和救护车一起到了。李明发现死者是自己女儿后，整个人当场晕了过去。”

“那警察后来调查有结果了吗？”安之青问道。

“没有，到今天都没有明确的说法，比如为什么李荷明明走了又要折返回来，还有她到底是他杀还是自杀，现在也没个定论。”胖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