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啥事啊？”苏婉玉疑惑的问。

李富贵看了看铺里的其他人，苏婉玉了然。

“走，我们出去。”

苏婉玉领着李富贵到了何伯那里，何伯不在，只有王。

“婉玉姑娘来了！”王招呼道。

苏婉玉冲他笑里笑，“给我们上几道菜，再来壶烧刀子，我陪李叔喝两杯！”

李富贵连忙摆手：“婉玉，别破费了！”

“瞧您的，花不了几个钱，快坐下吧！”

架不住苏婉玉的热情，李富贵只好坐下。

很快，酒菜上齐了。

苏婉玉给李富贵满上了酒杯，“李叔，我喝不了酒，就以茶代酒敬您一杯，谢谢您一直以来对我们的照顾，我们家能有今少不了您的恩情。”

“婉玉，你这话言重了，我又没做啥。”

李富贵心里清楚，苏家能有今全靠婉玉自己争气，和他没多大关系。

“李叔，婉玉是真心的感谢您。”

就凭李富贵多次在村里替他们出头，他就担得起婉玉的尊敬和感激。

话都到这儿了，李富贵也不再来虚的了，连着三杯黄汤下肚。

李富贵索性直接出了来意。

“婉玉，能借叔五十两银子吗？”

苏婉玉没有立刻答应。

李富贵有些紧张，有些愧疚，“叔知道你挣钱不容易，一下子和你开这么大的口，唉……不过你要是为难，就当叔没过。”

“没有没有！”苏婉玉赶紧解释，“李叔您误会了，我没有不想借给您的意思，我只是有些好奇，您要这钱干什么？”

李富贵支支吾吾了半，才道：“是因为春香……”

李家兄妹三人大闹一架后，终是分了家。

李春香再三给众人保证，她是被李长柱骗去后山，并没有被李长柱占了便宜。

李老二不屑一顾，“占没占便宜由你了算，别到时候真嫁出去了，叫人退货回来，那才真的是丢人丢大发了！”

“老二”王氏不敢相信这是二儿子出来的话，“你怎么能这么你亲妹子！”

“哼！我把她当亲妹子了，她什么时候把我当哥了！”

李老二指着李春香，“从到大，我受她的气受的还不够多吗？我这名声都是谁给我宣扬出去弄臭的？”

确实李春香平时没少挤兑李老二，出去提起她二哥，也竟是嘲讽鄙夷。

李春香承认这点，“你既然敢做不入流的勾当就别怕嫌别人！”

李老二怒极反笑，“你不怕别人？那我把你和人钻树林的事情给你桶出去，你看怎么样？”

李春香恨不得一口吃了李老二，这就是她的亲哥哥干出来的事！

李老二还了，要想他乖乖闭嘴，就必须再给他分一份钱，不然，他保证让全富平的人知道李春香的丢人事！

李富贵爱女心切，生怕儿子一气之下真的败坏了春香的名声，于是便答应他，从自己和王氏这儿出一份分给他。

这家才算彻底分完了。

只是，摆平了李老二，李春香这里又闹了起来，非要跑去刘家当丫鬟。

李富贵当然不同意了。

他再不济也不至于卖女儿，好歹的劝道：“你要是怕你二哥搅黄你的亲事，大可不必，有爹在，他不敢胡乱！爹把嫁妆都给你准备好了，到时候你只要安心嫁过去，其他的都别管了！”

李富贵一心还是想要春香嫁到王家去，起码他们夫妻还在的时候，能为春香撑腰。

李春香勾了勾嘴角，“你们是给我准备了多少嫁妆，就敢笃定我嫁过去不会受气？”

王氏立马回道：“傻丫头，爹娘最疼的就是你了，哪能让你受委屈？给你准备了十两银子和一对镯子，你奶留下的玉簪子娘也给你带上，保证让你在婆家抬得起头！”

这份嫁妆，王氏敢，无论是在村里还是她娘家那儿，都是头一份了，很少有乡下姑娘出嫁陪这么多的嫁妆。

“就这么点？”李春香问道。

王氏大惊，“这还少？那你打算要多少？”

王氏有点害怕听见春香接下来出口的话了。

“我要五十两银子，没有的话我就去刘家当丫鬟。”李春香语气坚定的。

“胡闹！”李富贵举起了手掌，想起上次扇了李春香一个耳光，忍了忍，又把手放了下来。

“别人家是穷的揭不开锅了，才卖女儿养家！你倒好，你是上赶着要把自己给卖了！”

“你要是真当了刘家的丫鬟，你让你爹这张脸往哪儿搁！”李富贵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丫鬟好听点是伺候主子的，难听点，那不就是任由主子玩弄的物件儿？

李春香拗着脖子：“当丫鬟只是暂时的，用不了多久，我肯定能入了刘老爷的眼，到时候我带你们吃……”

“滚！”李富贵听不下去了。

“你给我滚！”李春香被李富贵推了出去。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李富贵“扑通”一声坐在地上，“造孽啊……”

…………

李春香像铁了心一样，非要进刘家当丫鬟。

神不知鬼不觉的竟真叫她进去了。

李富贵一听，便着急来找苏婉玉，想着春香是因为嫁妆不够才要当刘家的丫鬟，那要是嫁妆够了，岂不就没事了？

“就是这么个事情……”李富贵把事情了个大概。

苏婉玉听后，除了对李富贵满满的同情以外，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人常，养儿防老，养儿防老。

要是最后的结果，都是像李富贵这样，那她真觉得当父母太难了。

“李叔，你有没有想过春香姐要的根本就不是这五十两？”苏婉玉试着问道。

“啥意思？”李富贵没听懂婉玉的话。

苏婉玉怜悯的看了李富贵一眼，初见时的精气神已经被消磨殆尽了，眼里只剩弄弄的沧桑和无力。

“这五十两，只不过是她搪塞你们的幌子罢了，她真正要的是荣华富贵的生活，嫁给一个普通的庄稼人过平凡的生活，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

李春香要是听见这句话，想必也会惊讶于婉玉如此了解她吧。

“不可能的，春香虽然娇惯零，但她绝对不会贪图银钱，就甘心当人家的妾室的……”

事到如今，李富贵还是不愿相信。

苏婉玉叹了一口气，“这钱我借您。”

“虽然我和春香姐一直存有误会，但我也不愿眼睁睁的看着她当刘家的妾室，这五十两要是能让她回心转意，我自然也是开心的。”

即使她知道，可能性不大。

李富贵一听，激动的不知道啥好了。

“婉玉，叔就知道你是个好的！唉，叔真不知道该什么了，叔替春香谢过你了！”

五十两对苏家可能不算什么，但能毫不犹豫的答应借给他，可见苏婉玉对自家的情谊。

“叔，答应我，无论春香姐最后做了什么选择，您都要好好的！”

苏婉玉实在不忍再见这位老父亲伤心难过了。

“你放心！你春香姐指定回头！”李富贵信誓旦旦的。

苏婉玉明显不相信，苦笑了一声：“跟我去铺子拿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