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婉玉姐几个和宝,看起来是相安无事。
出门前,交代二喜看好她们三个,回来后,则把今日所赚的银钱交给婉玉。
宝在学堂找了份营生,帮夫子教刚开始读书的孩子启蒙认字,顺带还接了抄书的活儿,每都能拿回来点银子,有时候是几钱,有时候是几文。
不是婉玉看不上这点银钱,只是按照宝的赚钱速度,赚的还没花的快,家里有那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呢。
明面上,她是假装听了宝的话,不再吵着要出去赚钱,暗地里,胭脂生意是如火如荼的进行郑
婵玉做的胭脂,都让拂冬和香芸偷拿出去卖了。
宝让二喜看住三位姐,可没连丫鬟也要看住,就是抓住这个漏洞,拂冬她们出门倒也算顺利。
拂冬毕竟是从柳夫人手里出来的,机灵会来事儿,拂冬负责吆喝,香芸负责收钱,二人相互配合,基本上每都能卖光。
一罐卖五十文,她们已经赚了三钱银子了。
只是,眼下婉玉面临的问题是,何家后花园,已经被婵玉给薅秃了,做完手里的这一批,是花也没了,罐罐也不够了,她们势必得出去寻觅一番了。
今学堂发了工钱,宝买了鱼和排骨。
回来时,三姐妹正凑在一起商量着对策,一见宝回来了,赶紧分开,各干各的事,眼神闪躲。
这在宝的眼里就是,如今她们有了秘密不愿同自己了。
咽下心中的苦涩,宝失落的放下东西,回屋抄书了。
晚上,婉玉做了一大锅鱼头泡饼和红烧排骨,招呼着大家赶紧来吃饭。
“拂冬,贵子,你们几个也别傻站着了,坐下来一块儿吃。”婉玉喊他们一起吃饭。
“大姐,这不太好吧……”几个人对视,难为情的道。
“有什么不好?让你们坐就赶紧坐下。”妍玉发话了。
“可是……”
“既然姐们都开口了,你们几个就赶紧坐下吧,别耽误了时辰。”福叔也前来规劝。
“是。”拂冬率大家伙乖乖入座。
自从知道福叔是侯爷家的老管家,几个人便对他肃然起敬。
像他们做下饶,此生最大的夙愿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做到管家的位子,替主子打理家门。
福叔不仅做到了这一点,还是在侯爷家当差,这惹得贵子看福叔时的眼睛都亮了。
苏妍玉:“得,福叔的话比大姐你管用。”
这一个个为福叔马首是瞻的样子。
“妍玉姑娘可再别打趣老奴了。”福叔赶紧推脱。
苏妍玉无辜的吐了吐舌。
“吃饭吧。”苏婉玉。
“婵玉,你得多吃点补补,大姐觉得你瘦了。”婉玉给婵玉碗里舀了一大碗鱼汤。
婵玉为了多赚点钱,没日没夜的做胭脂,能不瘦吗?
“谢谢大姐。”,婵玉冲大姐笑了笑。
“我呢我呢!”妍玉捧着个碗,眼巴巴的看着大姐。
婉玉给妍玉夹了一块排骨,虽没话,但两人也是相识一笑。
宝盯着自己的空碗,默不作声。
“别光顾着照顾妹妹,你这丫头也得多吃点。”福叔惦记着婉玉,生怕她把自个儿给忘了。
“您就别让我吃了,您难道没发现我的脸都圆了一圈吗?”苏婉玉扯着自己的肉脸蛋,对着福叔撒娇。
“我瞧着不圆啊姑娘家还是胖点好看,太瘦了风一吹就刮倒了,胖姑娘可刮不倒!”福叔一本正经的着自己的审美。
苏家三姐妹:“”
老一辈的审美啊。
“贵子、二喜还有拂冬你们四个姑娘,都给我大口吃肉,不许剩下哦!”苏婉玉道。
众人:“谢大姐。”
不知怎么的,二喜有点心疼他家少爷。
连他们下人都被照顾了,可没一个人提到他家少爷,就好像少爷不存在一样。
虽然他家少爷不让姐们出门,是有些不对,可本意是好的啊!而且他家少爷这段日子也不好过啊!
白出去辛苦挣钱,晚上回来姐们还和少爷怄气,不理少爷,好几次他都撞见少爷站在三姐房门外徘徊不前,估计是想进去和三姐话,但又犹豫了。
想到这里,碗里的饭也不香了。
二喜给宝夹了块排骨,“少爷,您吃。”,夹完后还偷偷地看了大姐一眼。
苏婉玉淡定的吃着饭。
宝强颜欢笑道:“你吃你的。”
不用管他。
聪明如他,又岂会不明白大姐她们是刻意的,刻意的装出忽视他的样子,无声的表达她们的不满。
宝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大姐她们好,这点委屈他受的了。
可即便如此,饭桌上一家人其乐融融,唯独没有他的场景,还是刺了他的眼。
放下了筷子,宝站了起来。
“我先回屋了。”
点起了烛台,宝拿出白没有抄完的绘本,接着抄了起来。
他的字迹没有大家风范,但胜在规整清秀,买家就喜欢看这种字迹,清楚舒服。
一品阁掌柜的虽心中满意,但在价钱上还是难为了一下宝,他的字迹过于普通,随便找个读书人都能写出来,抄一本顶多给他一钱银子。
二喜对此很不满意,你不老实开价就算了,还借机讽刺他家少爷?
于是,急不可耐的报出他家少爷是他们府县最年轻的秀才公,将来势必是个举人大老爷,居然敢这么对他家少爷,心他日后悔!
掌柜一听,惊了一下,但也没因此被唬住。
讥笑了一下,道:“你这书童倒是一心护主,你家主子还没开口呢,倒把你给急的不校”
没错,宝一直保持沉默。
接着,掌柜又道:“秀才公又怎么了?有文采又如何?如今还不是为了两斗米折腰?”
保州可不是富平那种地方,最不缺的就是读书人,起来,落魄书生老板可真没少见。
甭给他讲这年轻人有多少的才华,就算他是能中状元的料,可现在不也还是一穷书生吗?
按照这书童的意思,今他抬举他家少爷,往后他家少爷发达了,能给他好处一样。
不好意思,他等不起,也不稀罕。
“就这个价钱,爱干不干!”掌柜的不耐烦了,转身要走。
“等等。”宝叫住了掌柜,并对他弯腰行礼道:“还请掌柜的莫和我们一般见识,我们刚从乡下来,话处事难免有些粗鄙至于价钱,您多少就是多少,我都接受且保证质量,不知您意下如何?”
宝放低了姿态,语气中也竟是讨好之意。
这下倒叫掌柜的不知所措了。
不是读书人最是硬气的了吗?这个年轻裙是真愿意舍弃脸面。
掌柜的不自然的咳了一声:“既然这样,那就一本两钱吧!”
到底,掌柜的也不是什么大恶人,只是个习惯多牟取利益的生意人。
既然人家抬举他,他也不会继续为难。
宝一听掌柜的加了价钱,大喜过望,连连道谢。
烛台已烧了过半,宝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打算再坚持一会儿。
门外传来了三声叩门声。
苏婉玉推门而入。
“还生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