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就让我进去吧，我保证，只要寻见我闺女，我立马就走。”赵荷再三保证。

“婶子，没有我们小姐放话，我是不会让你进去的。”拂冬不肯放赵荷进去，女儿一看就是个难缠的主儿，这当娘的也好不到哪儿去。

拂冬死死地拦住赵荷。

“姑娘，你就行行好，让我进去吧！”

“婶子，你别为难我。”

“我要进去寻我女儿！”

......

门外赵荷和拂冬周旋着，苏婉玉她们随之而来。

“拂冬。”婉玉喊了一声，拂冬立即松开了手。

“小姐好。”赵荷不太敢看婉玉。

苏婉玉没吱声儿，婵玉悄悄的捏了捏婉玉的手掌心，想来是和她想到一处儿去了。

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正视赵荷，婉玉想，秀秀说的可能是真的。

明明只是有过几面之缘的陌生人，在和赵荷对视的那一瞬间，一股由然而生的熟悉扑面而来。

赵莲曾经说过，兄妹三人，赵有根随了娘，姐妹俩随了爹，赵荷和赵莲长得很像，加上年岁相差不大，旁人见了还以为她们是双生。

赵荷这几年是颠沛流离，面容上已显老态，但要是仔细瞧着眉眼地方，当年的姿色依然依稀可见。

心里已经信了八成了。

“进屋说话吧。”

赵荷诚惶诚恐地点了点头。

......

“娘——”

“秀秀——”

母女二人见了面，立即抱在一起。

“你这孩子！”赵荷打了秀秀一巴掌，骂道：“一晚上的不回家，娘把周围翻了个遍，都没有你的人影，你是想把娘急死吗！？”

“我说过的，我要来找姨母，是您不同意我才偷跑出来的。”秀秀没觉得自己做错。

“你——”赵荷作势还要打，余光瞥见苏家姐妹，忍了下来。

赵荷拉着秀秀走到婉玉跟前，带着歉意和讨好说道：“我家秀秀给小姐填麻烦了，还请小姐看在她小不懂事，莫怪她。”

苏婉玉微笑：“您太客气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苏婉玉一副疏离的神情和赵荷低眉顺眼的样子让秀秀很不舒服，不满地开口：“既然我娘都来了，表姐这会儿该信我说的话让我们见姨母一面吧？”

“我想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苏婉玉还是那句话，见不了。

“你——”没想到，事到如今，苏婉玉还是不愿意让她见姨母。

一听到要和阔别多年的妹妹见面，赵荷的神经立马变得紧绷起来，她还没有做好面对赵清，面对过去的准备。

“秀秀，跟娘回家。”赵荷小声说着。

“要回你自己回！”秀秀不愿回去。

“我骗你爹说你去邻村帮工了，趁你爹没发现，赶紧和娘回去吧。”赵荷好言劝说着，要是叫杜老汉知道了她们还有这层关系，指定得赖上婉玉一家。

“他不是我爹！”秀秀突然变得暴跳如雷，“我爹姓黄！不姓杜！”

她叫黄秀秀，姓杜的那个畜生才不是她爹！

“闺女......”赵荷吓了一跳。

黄秀秀清楚娘亲不愿和苏家攀关系，怕拖累苏家，可她不行啊！她只有紧紧抱紧苏家，才能离开那个鬼地方。

她才十三，她的人生才刚开始，想到这里......

黄秀秀猛然摔了个茶杯，捡起碎片抵在自己的脖间。

“秀秀——”赵荷尖声呼喊。

“表姐。”声音有些颤抖，“你是不是非得看着我死了，才肯让我见姨母一面？”

少女的脸上有紧张，有害怕，但更多的是孤注一掷的狠劲儿。

苏婉玉：......

见对方不为所动，秀秀的碎片扎的更深了点，血丝隐隐地要冒出来。

这下赵荷是真的急了，央求着婉玉道：“孩子，我真的是你亲姨母，就让你娘见我们一面吧......”

她保证只要让秀秀见上一面，她们娘俩立马走人。

屋里所有人都在等着苏婉玉。

婵玉叫了声：“大姐？”

“黄秀秀。”苏婉玉向前走了一步，“我数三下，把你手上的玩意儿扔了，否则，我们家没人会给你收尸。”

随即，众人听见了一声声响。

——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晃神，一个多时辰过去了。

苏婉玉一五一十地把赵莲、婷玉以及小贝失踪的事情告诉赵荷母女。

再次抬头之时，赵荷已是掩面哭泣。

“......事情就是这样，我娘确实失踪半年了。”

“不可能...不可能......”黄秀秀喃喃道。

“孩子，就没半点你娘的消息？”赵荷哭着问道。

苏婉玉苦涩地摇了摇头，“了无音信。”

这下，赵荷“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小妹啊！是大姐对不起你啊——”

如果当初是赵莲跟了秀秀她爹，也不至于像现在一样，落了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下场。

赵莲失踪后，婉玉哭过，婵玉哭过，小宝也曾偷摸着掉过几次泪，唯独妍玉没有哭过。

因为她相信，娘一定会回来。

可当眼前这个姨母哭的时候，一股没由来的凉意，从脚底贯穿喉间，四肢瞬间失去了力气。

妍玉明白，这种滋味是恐惧。

“您......”苏婉玉思索着该叫赵荷什么好，姨母是不可能叫的。

从秀秀以死相逼威胁她时，苏婉玉心中就做好了打算，不管赵荷是真姨母还是假姨母，反正在娘没有回来之前，她是不会开口认赵荷的。

还是直接省去称呼吧。

“您别哭了，我娘身边还有我爷爷和伯父在，有他们在，不会出事的。”

赵荷擦了把眼泪，“你还有伯父？”

苏婉玉点头，“这宅子就是我伯父的，我们只是借助而已。”

赵荷拉着苏婉玉问了好多这些年他们过的怎么样的话题，苏婉玉一一回答，聊到有关赵老太和赵有根一家的事情，赵荷只是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没有再多问。

一柱香的时间，足以让黄秀秀从失神中清醒过来。

就算姨母不在了，那她还有表姐妹在，在表姐眼下讨生活也好过在那个家苟延残喘。

“表姐......”黄秀秀的眼眶蓄满了泪水，“姨母不在了，你可不能不管我和我娘，我要是回去了，会被姓杜的打死的！”

“有姨母护着你，他不敢乱来。”苏婉玉说。

“他有什么不敢的！”秀秀大声喊道：“我娘已经被他打的半死了！”

说完，秀秀当着所有人的面，卷起了赵荷的袖子和裤腿。

触目惊心。

肉眼所见之处，没一块好皮，小腿那里已经溃烂了。

难怪苏婉玉上次见到赵荷时，走路一瘸一瘸的。

“您...您为何不报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