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章 再遇(1 / 1)三只猫三个爹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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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地上除了那块巨大的石碑以外,还有零星的几颗巨石错落其间。

这些巨石各个都硕壮无比,仔细一看竟都排列有致,与石碑相称倒颇有些神秘教万石阵的意思,想必对什么人来说意义非凡。江厌背着乌衣猛地藏进一枚巨石后方,与空地中央的石碑背道而驰。

他们才刚刚藏好,草地便发出轻微的震动。

乌衣惊魂未定,伏在江厌身后紧紧地攥着他的肩膀,大气不敢吭。江厌忍不住好奇,往外探出三分之一脑袋,趁着夜色朝石碑张望过去。

随着震动停歇,石碑横移了数米距离,地面上因而闪出一个出口。

踏上阶梯的脚步声从通往地下的出口中传来,乌衣紧张地蜷成一团,连江厌也不由吞了口唾沫。五六秒后,两名高大的男性沿着阶梯从地下走了上来,出现在江厌眼中。

在月光的照耀下,那两个男性所穿着的军装将他们包裹得分外挺拔。

只一眼江厌就能认出,他们来自空间站。江厌早就知道空间站会在不破坏二号次行星生态平衡,不出现在原住民眼前的前提下对星球进行巡逻,他们无疑就是巡逻的士兵。

除了身材健壮挺拔,绝不是训练营那些新兵所能比拟的以外,他们还背着消声麻醉枪。

走出地道后,震动再次传来,石碑慢慢地移回原位将出口严丝合缝地堵住。

江厌把身子缩回石头后面,朝乌衣做了一个嘘声,后者点点头,紧紧地咬着嘴唇。他并不想给自己招惹多余的麻烦,现在让这两个巡逻士兵自行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不知道是谁打了个哈欠,声音在寂静的四野显得尤为清晰,“我们昨天不是才巡逻过C区吗,一周巡一次,这才过了一天,又把我们叫出来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另一个说,说话声有些乏倦,“不过我听到了些风声,巡逻A区的那些人喝醉了不小心说出口的。一周前,从地球来这找新知识的团队失踪了很多人。B区A区的人都找不到他们。”

“来咱们C区就是死路一条,而且,地球人的死活关我们什么事。”打哈欠的人说,“死了倒还挺好,给咱们这后花园的花花草草当个肥料,或者让那些饿肚子的小家伙们饱餐一顿。”

“话这么说没错。”另一个人无奈地道,“但问题是,考虑到如果他们曝尸荒野,在尸体没被秃鹰或者别的动物吃光之前,就被原始人们发现,那问题就大了去了。”

后方迎来短暂的沉默,打哈欠的人忽然说,“有道理,不能让皮肤白,穿着现代的人被原始人们看见。要是他们死了还好,如果还活着那就更要命了。所以上头的意思是让我们找到那些失踪的地球人,死了的话好好处理尸体,活着的话...”

“杀了。”

“这么凶蛮?”

“开个玩笑。”另一个人忽然因为自己的幽默吓得对方颤栗而哈哈大笑,接着说,“心率检测仪和夜视仪都带了吧,把监控鸟多放点出去,高能麻醉枪再检查一下,咱们C区可比AB区危险多了。每年就数咱们这死的人最多,要是不想让你老婆绝后,最好小心行事。”

“别他妈咒我...”

后方再次陷入沉默,江厌背上的乌衣绷紧了身子,时间的流逝仿佛迟钝下来,每一秒钟的寂静都是对乌衣的心理上的一种摧残。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再次传来用手拍打某种物体的声音,沉默被打破:

“嘶,你过来看看,这心率扫描器是不是坏了。”

“哪里坏了,不是好好的吗。”

“不是。”打哈欠的人说,“你看这,这里怎么有心跳,按这个心跳的频率来看,是人类无疑,数量还是两个。而且这个距离,不就在我们前...”

话音至此如同被瞬间抽掉空气般,猛地消失干净。

比刚才还要诡异的死寂席卷而来,江厌突然浑身发毛,身体不自觉地打起冷颤。他竖直了耳朵,想再听到些蛛丝马迹,但周围安静得可怕,没有脚步声,唯独晚风猛烈的拍打着草地,呼呼作响。

才短短几秒钟的死寂几乎快把江厌逼疯,他终于忍受不了这种要命的煎熬。连忙投给乌衣一个眼神,指了指她,又指了指石头右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石头左边。

乌衣能明白,咬牙点头。

江厌轻轻将她从背上放了下来,与她最后交换眼神,便朝石头左边抢身而出。而乌衣也在收到江厌眼神之后闻声而动,从石头右边冲了出去。

江厌的想法很简单,他们从两个方向同时出现,一定会让对方两人为之一怔。而他就趁这个绝佳的空白时机利用本质替换进行反击。虽然这里面有赌的成分,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与其等着他们来找,不如自己先攻。

他明白,本质替换是障眼法,是认知蒙骗。无论他怎么变换,都没办法掩藏自己的心跳,逃不出对方的心率检测仪,这跟训练营把高山和体育馆对换有根本的不同。

窜出巨石的江厌已经摆好剑拔弩张的架势。

他准备先用老办法,把对方的武器替换成无关紧要的东西,然后再随机应变。

可当他交错双手,摆出本质替换时惯用的动作,却倏然发现前方竟然空无一人。刚才的巡逻士兵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江厌心中一紧,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才看清,原来,那两个人不知何时躺倒在了空地上没膝的杂草中。

不加修建而疯长的杂草几乎快将他们两人倒下的身子给掩盖了过去。

江厌惊疑难定,乌衣也惊恐地快步靠了过来。

他们互相盯防,一面警惕地环顾四周,一面朝倒地的两个士兵靠近。乌衣手中握着一只骨刃,她早已高高地把骨刃扬到头顶,时刻准备刺下。

即便等两人靠近,士兵也纹丝不动,江厌小心蹲下身,蓦地发现两人脊背上都插有一枚手指长短的,针管粗细的麻醉针。只不过其中一人的麻醉针扎到了肋骨的位置,如果再歪几毫米,麻醉针就将擦身而过。

不知是因为夜色影响了射击手感,还是说射击者本就不具备专业的射击知识。

江厌不敢放松警惕,眯着眼睛,狐疑地朝麻醉针射出的方向眺望。

正在这时,从石碑的另一个方向,缓缓走出一个人。由于黑夜仍在蔓延,到现在夜色已经笼罩了整片草原,加之对方背朝月光,所以江厌很难在这个距离看清对方的穿着面貌。

只能从一个模糊的体态轮廓判断出,他并不是士兵,至少不像巡逻兵一样高大健壮。

江厌下意识地把乌衣拦到身后,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那人怀里抱着一支和两个巡逻兵手上一模一样的麻醉枪,缓步朝这边走来。江厌倒是不惧,注意力全放在对方的双手。他已经做好准备,现在尽管还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但只要对方有半点端枪的动作,他便立刻进行反击。

“江厌?”

随着一个并不算熟悉的疑问带着略带惊喜的口吻跨越茫茫黑夜传达过来,对方的身影也随之走出月色的背光,他的穿着面貌得以事无巨细地落入江厌的目光中。

明显属于现代审美的上衣和裤子已经脏乱不堪,到处都沾着血迹和泥渍,到处都能看到破损。尤其左边的手袖消失了,显然是故意扯下,当做绷带绑住了腿部的伤口。

脸上和露出左臂的皮肤被烈日烫得又黑又红,江厌险些认不出他来。

“中田让!”江厌心里沉沉地松了口气,在后面拍拍乌衣的脑袋,让她安心下来,自己则快步迎了上去,将腿部受伤,导致走路有些蹒跚的中田让搀住。随即朝中田让后方的黑夜中扫看几眼,可后方空旷无物,“你的亚该亚同盟呢,怎么只剩你一个人了?”

中田让看了一眼朝她露出好奇目光偷偷张望的乌衣,又把目光转回江厌,摇头道,“我们走散了,这一个月发生了很多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我知道哪里安全,到了我再慢慢告诉你。”

江厌点点头,中田让则向江厌说了声谢谢,示意他可以自己行动,不用搀扶。

他踉跄地走到昏迷不醒的两个士兵身边,将他们遗落的麻醉枪拾起,一把扔给江厌,一把扔给乌衣,接着又仔细地翻找了他们的挎包,拿走所有弹药和口粮。

乌衣第一次接触麻醉枪,不停拿在手里翻覆把玩。

江厌想起六号的叮嘱,不由分说地将麻醉枪从乌衣手中夺走。乌衣当然不会如意,一边用土话骂着江厌,一边咬他的胳膊。好在乌衣下嘴不重,仅仅只是玩闹,江厌便把她无视了。

跟着中田让在夜色中继续朝不远处的群山脚下靠近。

一路无话,中田让总是在惴惴不安地扫看四周,扣住扳机的右手食指不曾有半点松懈。

江厌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他无法想像,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中田让究竟在过着怎样寝食难安的生活。从后面看他的后背,江厌发现他的后背比前身更加狼狈,背部衬衣被撕碎,行走时晃动的破布条不时将他背上一道骇人的爪痕显露出来。

爪痕已经结疤,似乎已经受伤了一段时间。

他们走了没多久,就已经把热带丛林远远地甩在身后,周围到处都是土红色的碎石岗,枯萎发黑的干树枝像鬼怪一样在夜色中张牙舞爪,荒芜的小山在四周错落林立,将月光遮掩。路到后面逐渐变得狭窄,他们已经进入到红土山的腹地中,走在两山之间的羊肠小道。

中田让在一处靠近山壁的角落停下,把角落中的杂草堆抱开。

一个小洞口因而显露出来,俯身进入洞口,内部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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