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我?
我心中疑虑更深,我一向就不爱走动,大部分时间窝在红袖阁里,江湖上没什么名声。
可这来自偏远苗疆的女子却知道我,只可能是她提前打听过赤羽门的事或者说她很了解赤羽门。
我拿着烧得正旺的柴火,一步一步靠近她,“你不必装傻,我可没时间和你纠缠,”
“说说你刚刚对端阳做了什么吧,不然这火怕是要烧到你的脸上。”
她却扬起嘴角笑起来,“姑娘你看着可不是心狠之人。”
她吃准了我,不受威胁,我一时不知如何。
张真人一把拿过我手中的柴火,“那你觉得我看着像不像狠心之人。”
他示意我后退,一下跨坐到她的面前,“虽然我一向怜香惜玉,可是只可惜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所以你放心,我下手的时候不会犹豫的,只一瞬间,你就能听到你脸上的肉被灼烧的声音,噼里啪啦的,说不定你还能闻到肉香,啧啧啧,可惜了了你这细皮嫩肉的。”
听着张真人的描述,杨幺妹眼里升起一阵恐惧,强装着无所谓歪过头去。
“真的没什么要说的吗,那就。”张真人说着眼色凌厉,直将柴火向杨幺妹的脸怼过去。
杨幺妹尖叫着后退躲开,大叫着,“我说我说!”
“我在他身上种了一只虫子。”
虫子?我让张真人让开,“什么虫子?”
她还在迟疑,张真人又虚晃了一下,她忙说,“那是一种蛊,能让人听话的蛊。”
我心中疑虑更深,“你让他听话?听谁的话?”
那女子默默不语,突然间双手挣开了红绫,朝我脸上扔了一把黑乎乎的虫子。
张真人飞身冲过来护在我的前面,用手将那些虫子打开。
待我俩站住身子,那女子沿着山路已跑出了好远。
张真人正欲起身去追她,我余光瞥见他手上有点点红色的血迹,赶忙拉住他。
细看他手掌上有一些小口子,正往外渗着血,看来是被刚刚杨幺妹扔出来的小虫子咬的。
我有些担心这虫是子否有毒,叫张真人不必去追,只放她走了也罢。
我拿着他的手,挤出了一些血,又做了简单的处理。
张真人在一旁揶揄道,“看我的小月儿这么担心我,我就是中毒死了也无妨了。”
没有什么能阻止张真人贫嘴。
我白了他一眼,扔开他的手,看向地面上散落的红绫。
一伸手把红绫拿起来,底下就窜出一堆小虫子四散逃开。
我仔细检查了一下,看红绫上有好几处被虫子撕咬的痕迹,心下惊奇。
没想到这苗疆女子擅于用虫,竟能指挥虫子行事,实在了得。
回到山上,比擂还在进行中。
虽是四月间,但午后日头有些大,晒着山顶已有些炎热。
我安排了几个人去吩咐厨房准备些瓜果送到广场上,又看见花锦,遣她去叫了门中擅医药的容嬷嬷,让她到张真人的客房中。
容嬷嬷擅针灸之术,以长针刺了张真人的伤口,检查了一番说没什么大事,只是普通的虫子咬了一口并无毒。
我也就放下心来。
张真人连连拍着自己的胸口,“还好还好,不然我英年早逝,这世间不知多少女子要肝肠寸断。”
容嬷嬷当下表示要给他扎扎针看看脑子有没有问题。
送走了容嬷嬷,张真人问,“你让我做的我可都做了,现在得告诉我抓她做什么了吧。”
“你也听到了她说对端阳种了虫蛊,我先前只是觉得她来得可疑,按理说今天擂台上不会有这么一个人的。”
张真人有些疑问,“为什么不该出现啊,睢门主大寿,江湖中各门各派七七八八的也可是来了很多人。”
我自知说漏了嘴,忙用没有发请帖的理由搪塞过去。
张真人嘟囔着,“我也没有请帖啊。”
我瞪着他,“你没有请帖吗?”
“请你下山!”
张真人闹腾起来,“睢潇月你也太没心没肺了吧,我刚刚才因为帮你而身受重伤。”
“哎呀,我手太疼了,不行了不行了。”
闹了半天他突然坐下来,我以为他终于消停了。
他望着我,“我饿了。”
张真人以跑累了需要补充体力为理由,未到饭点,我也只好答应带他去厨房,让师傅给他单独做些好吃的。
出了西厅客房,我和张真人朝着广场走,遇到了端阳往回走。
他看见我就站着行礼,我心里纠结着要不要停下告诉他中蛊的事,就错身而过了。
张真人在后面小声嘀咕着,“你这样很没有礼貌诶。”
而端阳一声叫住我。
不得不停步。
端阳语气带了些情绪,“你们两人,刚刚见了那苗疆女子吗?”
张真人很是惊奇,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本来还想否认,张真人这样一说我只得无奈的转身行礼,没想好怎么答话。
端阳回了话,“你们俩人的身上有那女子的味道,闻着是像蛇虫的味道。”
张真人赶紧低头在自己身上嗅了嗅,“不会吧,这么恶心的味道。”
我下意识也想去闻,忍住了,“刚刚在半山腰是见了一会儿。”
端阳神色微微有些生气,“那女子不会是睢大人派来故意奚落端某的吧。”
我有些错愕的望着端阳,竟不知他会这么想。
张真人却先于我生气了,走上前,“你怎能如此污蔑睢潇月,她可是好心替你调查去了。你怎能把她和那种阴毒之人扯到一起?”
端阳一下也顿觉自己失言,忙向我道歉。
我虽一直气他,可觉着此事兹事体大,现在张真人也说了出来,不如就告诉他。
但又想着这事或许要同门主和云逸前辈知会一声,现下也不想先告诉他。
“我现在有些事,一会儿让准备些饭菜,我会通知门主,晚些过来会派人来请你和云逸前辈,一会儿就在赤羽门大堂设席,席上我再告允公子。请端公子安心等候”
说完我转身就走,就让他摸不着头脑独自难受一会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