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筠听着这些话之后自然是有些心疼,但是也终究知道自己说不上话,也无法回到过去去抚平他内心的伤痕,只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些说到底,只不过就是些过去式了,以后的日子还长得很。”
白天哲却仿佛是陷入了回忆的漩涡,不能自拔“其实说起来,我现在还是有点想念他们两个人的,虽然他们两个对我来说算不上什么好的父母,但是他们两个还是真心实意疼着我的,这个我还是看得清楚的。”
谢筠听了这些话之后,一时之间不知该多说些什么,只是压低了声音,眉目之间带上了些许的无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之后才开口“父母自然是爱孩子的,这世间又有几个父母不是真心爱孩子的呢,只不过他们对你的期望太深,所以才会造成现在的场景而已,若真是说起来的话,终究还是他们的不对。”
谢筠一时之间只想找个东西来转移话题,然后连忙露出了一抹笑容,仿佛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朝着面前的人轻轻的眨了眨眼睛“我可听说你们这里的戏曲和苏联的这是一绝,若是有空的话,不如带着我去看看你们这里的戏,吃着瓜子看着戏,那样的日子才算得上是舒服。”
白天哲听了这样的话之后,自然是沉吟了片刻之后,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的,轻轻点了点头“我倒是记得有一家梨园的戏算得上是极好的,我以前在的时候也经常去看,而且那里有一个戏子也是颇得我喜欢的,说起来也是许久未曾相见了,如今去建议建议自然是好的。”
谢筠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自己的胃里泛着酸水,忍不住地撇了撇嘴,眉目之间带上了些自己都不想拥有的东西“梨园戏子那可真是勾人的东西,你若是喜欢的话也算不上是什么不对,只不过那样的戏子若是配上你的身份自然是有些不搭的,所以你才未曾娶她吧。”
白天哲听了这样的话之后,反倒是扑哧一声笑出了声,眉目之间带上了些许的无奈,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之后勾了勾面向人的鼻子,越发的觉得有些可爱“你现在的醋意倒是越来越大了,那我倒是不妨直接告诉你,你可倒是从头到尾都想差了,那位可不算得上是什么姑娘,虽是戏子,但是却是7尺男儿。”
谢筠倒是第1次知道也有男儿唱戏,反倒是多了几分好奇,连忙点了点头,眉目之间带上了些许的无奈“我听说这里的戏子的地位算不上什么高的,一个男儿怎么会去唱戏呢?”
白天哲听了这样的话之后,眉目之间带上些许的无奈,忍不住地轻轻叹了一口气之后才开口解释“戏子的地位当然是算不上高的,不管放在什么地样的地方,他依旧都只不过是一个戏子,但是这个人唱的戏自然是有所不同的,从小嗓子就好,被人一眼看住了,所以给买了下来,而且他的天分也是足够够的,我平时里见着他也是觉得心里不由自主的觉得舒服,所以他还是唱了断脚。”
两个人刚走没多久,便听到了旁边的人的议论,一时之间也是有些好奇,于是便停了下来听了却没想到这些污言秽语,终究是污了耳朵。
“你们可是听说了,那苏家大小姐偏偏看上了梨园戏子,这下呀,怕是要有好戏看了。”幸灾乐祸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苏苑也只是轻轻的垂下了眉目,将自己口中的清茶一饮而尽。
“可不是,这苏将军宠妹无度,这偌大的京城之中,何人不知,要说这个戏子啊,倒真是把主意打错了地方,若是他把这主意打到苏将军身上,倒还有一丝希望。”接下来便是毫无顾忌的大笑之声,让人感觉刺耳之极。
苏苑听了这样的话之后,也只是轻轻皱了皱眉,也是无心看戏台上的戏了,径直就入了后院中去,旁人见到她也是不敢阻拦,反倒是有人主动为她引路。
等到看到那正在细细描绘着自己眉目的男子之时,才轻轻地勾起了唇“数日不见,你待可好?”
柳月听了这番话,也只是轻轻的笑了笑,然后停下了手中的笔,反倒是抬头看起来人“数日不见你,我自然是有些想念,只不过现在外面的风言风语你也都听到了,你还是少来我这的为好。”
苏苑挑了挑眉,这种事情,本就是对自己这种女孩子家家影响才大,谁知道这男人却反倒是提前的重视起来了,倒是显得自己没了面子,但是却也不和他计较,反倒是直接坐了下来,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竟是坐在那里慢慢的品茶了起来。
柳月见到她这般也是不阻止,却是从一旁拿起了上好的茶叶,亲手为她沏起了茶,放到了她面前“这是怎的,你那兄长又催你了不成,若是如此的话,你若是肯听我一句劝,便别在于他怄气,我就不信这坊间的传闻未曾传到你耳朵里。”
苏苑却是置若罔闻,反倒是从不远处拿起了一个女子用的玉镯,朝他轻轻的挑了挑眉“你这怕是有了心悦的女子,所以迫不及待地要赶走我吧,即使如此的话,那我也就不再多留了,省得坏了你的好事。”
柳月既没有挽留也没有解释,只是站在原地淡淡的看着女子远去,过了许久之后,只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但是眼神里面带着些许别人看不懂的意味,仿佛是思念,但仿佛又掺杂了一些别的东西,让人看不清楚,但是却忍不住的有些心疼,毕竟这么一位绝世的美人,如今还上着妆,自然是让人忍不住的觉得心疼,若是真的有贡子哥在这怕是肠子都要为他疼了。
京城里的流言蜚语没有几日便被压了下去,也不知是有人暗中使力,还是说已经换了新的话题,至少苏苑并不知。
苏苑这几日被哥哥关在家里自然是闷得很,更何况哥哥常常不回,更是平添了她几分的寂寞。偶尔得闲或者有了兴趣的时候,便又领着那小丫鬟玩起了扑蝴蝶的游戏,只不过是聊胜于无而已。
等到苏苑再一次得到的机会离开家门的时候,已是半月有余,便匆匆地赶往了梨园,却已是人去楼空。
听戏班的班主说,柳月跟着更好的戏班子走了,到最后一句话也没有留下,倒是让老班主十分的寒心。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要安慰老斑竹,但是终究和人不太熟悉,也就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苏苑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除了知道他是一个唱戏的戏子之外,倒还真的是不知道他有什么其他的身份。
原本也未生出几分思念,毕竟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但是心里却隐隐约约的有些不甘,怎么也得派人过来,告诉自己一声吧,省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的往这里跑。
苏苑回府之时便得知数日未归的哥哥回了家,于是便急匆匆的去了书房,敲了几下门,没有回应之后便也顾不得太多,直接便推了门进去了,却是空空如也,一时之间有些呆愣。
苏苑原本皱了皱眉打算离去时,却发现哥哥原本摆放砚台的地方有些不对,便上前去为他摆正。
而此时却听到了书架移开的声音,转眼看去,那是兵法典籍的书架被移开,入眼的是一个黑漆漆的洞穴
。
苏苑迟疑的片刻之后,终究是担心大过了恐惧,便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原本以为那地上可能会有些散碎的石子,却没想到被修整得十分平滑,看来是被人精心打造过的。
苏苑刚到了那里就听到了哥哥的声音,却不是平时对待自己那般温柔,仿佛含着千年的寒冰“我苏家的大小姐也是你这种人可以碰得起的,当真是愚蠢至极。”
苏苑一时之间将喉咙提到了嗓子眼,千转百回之后便有些疑心,那人莫非是柳月,但是入耳的声音却打断了她的想象,也确认了这人并不是柳月。众所周知,梨园的戏子都是有一副绝好的嗓子,否则的话也担不起角儿的名声。
那声音嘶哑至极,仿佛是被人用烟熏过嗓子一样,带着些恐惧的开口“你把我绑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些什么?”
苏苑原本打算事不关己就高高挂起,刚打算离开的时候却听到了哥哥的声音“你即使已经在那里听过大厅的墙角,如今离开又算得了什么呢?倒是不如出来让我们看看你究竟是谁。”
苏苑的喉咙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但是又挂上了一副乖巧的笑容,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甜甜的叫了一声“哥哥,刚刚我没找到你就不小心闯了进来。”
苏畅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看向了被自己关押着的那人。
苏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惊然的发现那人不是旁人正是柳月,一时之间就跪倒在了哥哥面前“哥哥,你放了他吧,他只不过是为我作戏。”说完咬了咬唇,忍不住带上一些哭腔“难道妹妹的心意,哥哥还不知道吗?哥哥,我从小到大喜欢的就只有你一个呀。”
苏畅下意识的就想要训斥于她,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口,于是就轻轻的抿了唇,闭了闭眼,走了出去
柳月此时虽然意识有些模糊,但是依旧能认出自己面前的女子是谁,露出了一个看似平常的笑意。
苏苑看着躺在地下奄奄一息的男子,一瞬间眼眶都红润了起来,但是还是顾不得的,先跑了进去把他扶了起来,但是去哪儿也不敢触碰“你……你怎么样了?”
柳月却是没有开口,只是从自己的身上摸出了那个白玉镯子,却发现如今已经断成了两截,原本的笑容也带上了一丝的苦涩,但还是将那玉镯放到了她手中。
等苏苑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怀中的男子已经气绝。不是因为这些惨无人道的刑具,而是死于自裁。
苏苑咬住了唇,过了片刻之后,终于是忍不住的趴在那人身上痛哭了起来。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人宁死也不与自己说一句话的原因。只因自己当初说过一句,他的声音倒是好听。
苏苑再一次成为了京中的趣闻,这次却是因为她竟然嫁给了一个戏子,且是一个已经死去了的戏子。
若干年后,孤坟仍在,但当年的少女已有了斑白发丝,她看着那华贵的马车,神色却是淡淡,只是冷声开口“这里终究不是将军呆惯的地方,我就不多留了。”
苏畅坐在马车上看着那个已经不同于从前的姑娘,忍不住的苦笑了一声,终究是值得吗?以命相逼,却是嫁给一个已死之人。自己又何尝不知这是一场报复呢,却也只能甘之如饴。
多年后,苏畅仍旧记得义父所言,护她一时安好,自己终究是失约了。
马革裹尸和无情戏子,终究都不是她最好的归宿。
可惜了他们从头到尾就知道的事,他根本就从头到尾没有想要过一个好结果,他想要的只不过是两个人待在一起,把两颗心的互相安慰,而不是他们口中所谓的一个好的归宿。
原本他以为那个戏子只不过是一时的心灵安慰,更可以借这样的事情来气一气哥哥能让哥哥多转移几分,注意力到他身上,却没想到到了最后的时候就弄得这么不可开交。
至于哥哥终究是自己对不起他,但是他也对不起自己,没有经过自己同意就做出了那种事情,对着自己也终究是不对的,只能拿自己这余生来弥补那人了。
至于哥哥喜不喜欢自己,自己已经没有那么在意了,心里更多的是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做出了那些事情,而那个人却愿意为着自己胡闹尽玩自己,只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戏子,这样的事情平日里听着虽是有些感人,但是若是真说起来依旧是让人拉不下脸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