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
朱由校和魏国公徐弘基相对而坐!
六阁老、六尚书虎视眈眈盯着魏国公,眼底闪过一丝野望。
不出意外,勋贵武将中最顶级的国公集团废了,五军都督府掌府空缺,五军都督府即将被清洗,似乎是文官集团机会!
如今,军政分离圣旨仍停留在内阁,知晓皇帝重组大明最高军事机构的,只有身旁几位。
若是能赶在圣旨降临前,将门生故吏塞到五军都督府中,即使掌府无望,也能混得风生水起。
届时,军方有人、文臣有人,派系势力必将迎来新突破!
唔,回去就写奏折,把门生故吏推举去!
“陛下,臣有罪!”
魏国公徐弘基刚过二十五岁,自是顶不住皇帝的冷漠,诸多老家伙yin鹫的眼神,单膝跪地告罪。
“哦?”
手持小刀雕刻的朱由校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魏国公有何罪?”
徐弘基懵了!
对啊!
我有何罪?
听闻英国公奉诏入宫,黔国公、成国公、定国公和han国公被东厂、锦衣卫联合抓捕,徐弘基大惊之下,连忙赶到皇宫,似乎忘打听原因了。
“臣年少轻狂,领一府军事,自认有诸多疏漏,恳请陛下降罪!”
徐弘基颇有急智,将诸多抓捕的人串联起来,不难猜出皇帝对五军都督府不满,继续告罪!
虽说是魏国公,但爵位是世袭的,我才二十五岁,做的有不对地方,陛下多多见谅。
“魏国公,抬头看看朕!”
闻言,徐弘基抬起头,看着那个年轻到过分的侧脸,内心哀嚎道:“皇家都是怪物!”
近处服服帖帖的文官重臣,以及下旨抓捕五大国公的心性手段,比昔日坐在皇位数十年的万历帝还要稳。
“年少轻狂?”
朱由校轻笑道:“食君禄,忠君事,国朝于徐家恩赏无数,怎的到爱卿这里,以此等劣质借口搪塞,是欺朕年少?”
“微臣不敢!”
魏国公心中一紧,眼泪瞬间盈眶,涕不成声道:“皇恩浩荡,徐家感激涕零,虽万死不能报陛下万一,焉敢欺君!”
哭了!
说哭就哭!
叶向高等人为之侧目,心中升起万丈敬仰,要有这本事,还担心党派被清洗干毛?
羡慕啊!
“闭zui!”
朱由校zui角一抽,牙疼道:“堂堂国公,不顾体统,让九边十一镇将士看了,焉有半分柱国风范?”
“微臣遵旨!”
徐弘基立刻收回泪水,鼻子时不时抽抽着,小女儿姿态十足!
牛逼!
朱由校无语了!
开国六王之后,其祖徐达是何等英雄豪迈,毕功于一役将元朝最后皇帝赶入大漠。
怎的到了徐弘基这,又哭又卖惨,半分国公傲骨都不见。
“着旨,魏国公、后军都督府掌府徐弘基,不谙世事,有伤国体,发配山西镇,降为山西总兵,此生不奉诏不得回京!”
“微臣谢陛下隆恩!”
徐弘基咧zui笑了,有些滑稽叩首道:“臣即刻前往山西任!”
说完,一溜烟跑了!
“魏国公,真性情也!”
眼见气氛有些尴尬,叶向高出声打个哈哈,心中暗骂不已!
不谙世事!
有伤国体!
这代魏国公,简直比猴子还精!
近些年,朦国各部矛盾激化,相互征伐,平日里山西镇连个朦国人都见不到,过去当个土皇帝,比在京师这风谲云诡地方还舒坦。
“陛下,魏公公、刘指挥使带四位国公抵达暖阁!”
“传!”
“臣等叩见陛下!”
黔国公等人入内,瞥到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文官重臣,心中暗道一声果然!
“郎官取《起居注》于四位国公看!”
朱由校背过身,继续雕刻着作品,适才可算是被恶心坏了,眼不见为净。
《起居注》依次传看,沐昌祚脸色铁青,怒喝道:“一派胡言!”
“黔国公,适才汝等到来之前,英国公以及魏国公已认罪!”
叶向高声音悠悠响起,补刀道:“皆为褫夺爵位,发配边疆,黔国公可抗争一番,也让吾等见见诏狱。”
“臣认罪!”
成国公朱纯臣叹了口气,朗声道:“臣愧对先祖,愿领延绥镇总兵,世代为国守藩篱!”
延绥镇:朦国、流寇进攻大明的缓冲之地,战争频繁程度,将士死亡名单,在九边十一镇排行第一。
朱纯臣:武烈王之后,正史,李自成破北京城,战至最后一刻被俘身死!
“准奏!”
“微臣告退!”
朱纯臣奔赴延绥镇,此生,怕无归期!
“臣认罪!”
定国公徐文壁跪地,沉声道:“老臣年岁已高,无力再为国守藩篱,恳请陛下赐鸩酒一杯,许臣赎罪!
惟臣有两子,一子已死于老臣之前,二子为朽木之辈,恐误国害民,望陛下慧眼,褫夺爵位,罢为庶民!”
“准奏!”
“微臣告退!”
古稀之年的定国公,身体还十分硬朗,一步一步走出皇宫,身后有太监持锦盘跟随。
盘内有鸩酒!
必死!
就在黔国公和han国公思绪是否跪地自贬时,魏忠贤和刘侨却先跪在地。
“皇爷,奴婢有话要说!”
“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讲!”
“奴婢奉旨前往黔国公府,遭遇黔国公派护卫抵抗,恐其意欲抗旨不遵!”
“微臣奉旨前往han国公府,遭遇han国公私军抵抗,军制刀剑、神机弩人手一份,最后甚至遇到……攻城弩!”
晴天霹雳!
“han国公,意欲造反呼?”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此为谋逆,当灭九族!”
……
内阁六阁老qun情激愤,心生胆寒,京师出现攻城弩,谋逆之心久矣!
“着旨,黔国公沐昌祚、han国公李妙棋,抄家灭族,九族之内官员皆罢,三代不得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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