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不卑不亢的来!
有人兴高采烈离去!
有人失魂落魄离去!
“吴大人,督察院事务繁忙,本官要尽早熟悉,先走一步,告辞!”
亓诗教端起左都御史架势,一举一动都有莫大官威,看着往日同伴,不由得叹息!
人嘛,终究要实诚点!
平日私下装装逼,大家吹捧两句,都高兴就行了!
在暖阁皇帝面前,既然看督察院的肥缺,还要装个毛的悲天悯人模样!
四品一撸到底,外加千金、百绢封赏,就将其数十年努力轻易抹去,太惨了!
噗!
望着未来司春风得意背影,吴亮嗣吐血了!
这种喜悦,本该有他的一份,但现在,啥都没了,没了!
“看来近日吴大人身体欠佳,督察院那里,本官会打好招呼,吴大人放心修养!”
回首间,新晋左都御史眼中充满怜悯,摆了摆手,说了两句官面的话,消失在街角拐弯处!
新晋小吏眼睛渐渐模糊了,不知是泪水还是倦了,缓缓瘫倒在地,被路过的皇宫侍卫救起,看清何人后,连忙送往太医院!
……
“皇爷,何必搭理两个溺水的鱼呢?”
龙涎香燃烧完毕,魏忠贤打开窗户通风,对此次升贬很是疑惑!
吴亮嗣、亓诗教,都是黄绢名单的人,以首辅大人手黑程度,日后就算不死,也要告老还乡!
这时候,将亓诗教升到左都御史正二品位置,反倒像个信号,似是要重要楚党一样!
“朕尝闻:欲让人灭亡,必使其疯狂!”
朱由校着手打造机床的铆钉,动作越来越小,淡笑道:“朝廷,东林党势力大损、浙党势力残破、楚党势力在夹缝中生存,偏偏在这个时候,齐党魁首受到重用,底层官员该如何想?”
“底层官员会闻风而动,恐怕左都御史门槛都会踏破!”
作为有志向的东厂厂公,魏忠贤为了构建阉党,可是深刻研究过底层官员的思想!
只要看到一丝希望,就会像落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绝对不会再松手!
纵使,这根稻草有条吐着蛇芯的毒蛇!
“楚党自万历年间兴起,由时任首辅张居正所创,为其手中一把刀,政争颇为频繁,后张居正身陨,万历帝为了报复,大肆诛杀流放楚党,时至今日,楚党仍残留在朝堂,以派系团结,斗争凶狠出名!”
朱由校一边做工,一边如数家珍道:“这样的党派,要想一举铲除,就必须连根拔起,连同骑墙派官员一起打掉!
东厂负责查明此次向左都御史送礼的官员,升官发财,这位正二品大员发的财可要盯紧了,到收网时报个准确数字给朕!”
“奴婢遵命!”
魏忠贤拭去额头的汗水,有些迟疑道:“可是皇爷,楚党二号人物被贬,万一楚党陷入沉寂,那么罪证就难查了!”
“朝廷就这么大,东林、浙楚齐四党能瓜分早瓜分了,剩余清正廉洁、爱惜羽毛官员,绝非齐党能啃动的,那么,齐党要崛起,该做什么?”
“自然是抢占东林、浙、楚三党的权势!”
“有崛起之势的齐党敢挑衅东林党?”
“老虎失掉尖牙,仍有利爪,但也绝非狼王能够挑衅,齐党,自是惹不起朝堂的老霸主!”
“有崛起之势的齐党可敢宣战浙党?”
“瘦死骆驼比马大,浙党这匹骆驼正在耗尽驼峰中的“食物”,齐党这匹骏马刚有千里之姿,自是不敢肆意耀武扬威!”
“既然如此,那朕问你,齐党想要崛起,该如何做?”
朱由校抬起头,看着狡诈如狐的大内总管,心中渐渐有了计较!
专攻心计!
在城府和心计,遍布大明,恐无几人能与魏忠贤相比,但眼界却是个问题!
以后东厂还有大用,厂公可不能太蠢!
“吞掉楚党!”
魏忠贤眼神一亮,有些激动道:“楚党必定会激烈反抗,两党争斗越剧烈,东厂和锦衣卫能收集到证据越多!”
“既然如此,你该怎么做?”
朱由校赞许点点头,询问着大总管下一步动作!
“奴婢不敢说!”
被混乱党争渐渐打懵的魏忠贤,心中忽然有了大胆的想法!
“朕赦你无罪!”
“趁此机会,拉拢陷入绝望的楚党中人,趁机扩大阉党!”
“……”
朱由校刻刀一歪,差点划破手指,看着大总管,忽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沉吟道:“来人,将魏忠贤拖下去,午门外廷仗五十!”
“奴婢知错!”
魏忠贤猛然惊醒,扇了自己两巴掌,喊道:“奴婢该死!”
“廷仗结束走趟内阁,以你的名义,让首辅和次辅结成同盟,试试两位辅国之臣的态度!”
“皇爷此意又是如何?”
“朕总觉得,黄绢名单非一人手笔!”
“奴婢遵命!”
魏忠贤转身离开暖阁,前往廷尉府于午门领廷仗五十,屁股高高肿起,被抬入了内阁!
“魏公公这是为何?”
正在处理政务的首辅大人乐了,走到近处伸手拍了拍,原本半死不活的魏忠贤立刻呲牙咧嘴跳了起来!
“就知道有猫腻!”
首辅大人鄙夷瞥了他一眼,重新回到案牍前,没好气道:“如此模样大驾光临内阁所为何事?”
“就在不久前,皇爷降旨原督察院右佥都御史亓诗教,改领左都御史之职!”
首辅大人手一重,奏折多了个大墨点,御笔凝神效果发动,迅速恢复为正常道:“亓大人近些年为国尽心尽力,领左都御史亦无不可!”
“还有,中宪大夫吴亮嗣自请入督察院为刀笔小吏,皇爷准了,赐千金绢百匹!”
“准了?”
首辅大人手一抖,御笔一划,许多字被覆盖,这个奏折算是毁了!
“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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