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小魔女正在另一个帐篷外边,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
领取了份子钱后,一个个农夫打扮的汉子从帐篷里面走出来,面上尽是喜庆之色。
他们成群结队,黑压压的一片,往驿站的方向走去。
他们两两之间,相互讨论着,明天进城买什么好东西回家,又或者讨论,明年的这个时候,村里的哪个孩子会成为他们的“摇钱树”。
直到快要天亮的时候,这帮农夫才回到了驿站。
有的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头睡去,填补一夜未眠的困乏,有的在收拾东西,然后驾着驴车往东宝城的方向继续前行。
胡渣男和王田既没有选择留在驿站补充睡眠,也没有往东宝城的方向走,而是直接往回村的路上赶。
两家驴车并驱前行。
王田的驴车后面的农作物都还在,而胡渣男的驴车上空荡荡的。仿佛他压根就没打算伪装一下,只要把“孩子”带到完成任务就行。
“你到头来还是没有保住你的外侄啊!”胡渣男感叹道。
“也许是天意吧。”王田一脸伤感,但摸了摸裤头上挂着的份子钱,起码是胡渣男的两倍之多。而且自己的腰牌也被收了回去,这就代表着,他终于可以金盆洗手了,不用再做骗孩子来卖的这种勾当了,眉头顿时舒缓了不少。
“我真的不能继续干下去了,我们村已经没有合适的孩子了,否则一开始我也不会对自己的亲人下手。”
胡渣男点点头,表示理解。
“其实当时我帮你把外侄从驿站带出来后,你就不应该再让他跟着你,结果好了,被接头人看到了。”胡渣男顿了顿,又说,“不过你的外侄被带走,你也因此获准金盘洗手了。”
“是的,回去以后,我得好好照顾他爷爷才行,否则我就太没有良心了!”王田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啊!”
突然,王田一声闷吭,一柄短剑,从他的后背进入,剑尖直接刺穿胸口,再从他捂着胸口的手背出来。
王田不可思议地看向胡渣男。
他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同伙竟然会给自己来这么一下子。
“死不足惜!”
胡渣男低声骂着,一并把短剑给拔了出来,王田順即口吐鲜血,从驴背上跌下来。
此时王田还没有断气,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抬着脸,瞪着眼,死死地盯着胡渣男。
结果胡渣男啐了他一口,甚至把自己刻有“罗勇”二字的腰牌,狠狠地甩到王田的脸上去。
而后,胡渣男跳下驴背,顺带把王田裤头上挂着的份子钱给拿了,收入自己囊中,接着双脚蓄力。
咻的一声,一个壮实的糙汉子身躯竟然飞上了树梢。
一个跳跃十余丈,在林子上方跳个几下子,就不见了人影。
山巅之上,云雾深处,一处山庄若隐若现。
方才杀了王田的那个胡渣男,单膝跪在一个面盖白沙的女子跟前。
“报告庄主,属下已经成功将小师弟安插在那群孩子里面了!”
“做得很好,退下吧。”
胡渣男退下以后,回到庄内自己所属的地方,和一群师弟摆酒庆贺。
“小师弟此躺是第一次下山历练,就是到七毒门去当卧底,可就有点艰险了呀!”
“没办法,咱山庄就他一个孩子。”
“不久后若能顺利剿灭七毒门,小师弟可就不是咱们能够轻易叫的存在了。”
“不说这些了,咱喝酒吧!为了即将到来了一场大战,干!”
聒噪了一阵子,这群汉子突然讨论起罗家村来。
“五十里外的罗家村遭了灭顶之灾,到底是怎么回事,师兄弟们平日都有在乡野间四处游荡,其中有谁知晓此事来龙去脉的吗?”
“会不会和那个被洪水湮灭的村庄有关系?”
“更甚至我们也许能在罗家村的祸事中发掘出一些不一样的价值,创造出有利于我们玉冥山庄向东宝城内发展势力的条件。”
“对呀,洪峰大师兄,你说说呗?”
众人开始把目光聚集到胡渣男身上。
“我也是一知半解。”
众人眼中,半张脸都长满了胡渣的糙汉子,开始慢慢起回忆前几日的事情。
在罗秀一家遇害之前,洪峰便已经潜伏在罗家村。
而洪峰潜伏在罗家村的唯一目的,便是杀了罗勇,然后取走七毒门给罗勇特制的腰牌。
这两年,七毒门在东宝城各个村庄安插的“人贩子”信息,玉冥山庄都有情报在案。
玉冥山庄想要攻陷七毒门的第一步,便是从“人贩子”下手。
尤其七毒门下的“人贩子”彼此之间只认腰牌不认人的规则,给玉冥山庄提供了利好条件。
而洪峰对罗家村的罗勇下手,也并非偶然。深究其中,便是因为一个罗姓。
玉冥山庄,在庄主之下,还有两个山主,洪峰的师父便是其中之一,而洪峰师父的死对头,就是剩下那个罗姓山主。
决定在罗家村下手之后,洪峰如何也料想不到,后来竟然会因为两头牛,牵引出全村被灭门的大祸。
可惜在罗勇一家“被罗铁雄杀害”的短短几个时辰之后,洪峰便趁着夜色,匆忙翻找到了罗勇的七毒门特制腰牌,然后迅速离开罗家村。
导致后续事件便没有得到悉知。
至少,到现在为止,洪峰还误以为罗勇一家三口真的是被罗铁雄所杀。
而其中,唯一让洪峰记忆深刻的便是,叫李泥的那个少年。
少年来自被洪水湮灭的村庄,属于幸存者。
然后出现在罗家村,因为罗勇家的两头牛而去找罗铁雄讨公道,并狠狠教训了一顿罗铁雄一家。
再到昨晚,被押送到七毒门营地的一众少年里,李泥再次出现其中。
就此,洪峰也就大概说说。
师弟们却沉默了。
“大师兄,关于李泥这个少年的情况,你刚刚有跟庄主汇报了没有?”
洪峰摇摇头,眼神闪过一丝阴冷。
师弟们的嘴角也微微上扬,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他们与大师兄的心思,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