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经快亮了,大多数考站在冷风中,已经站了半,有部分人已经开始排队,准备搜身进场了。
明烽姗姗来迟,站在了队伍的后面,因此,他在外面没站多久,就轮到他了。
进去以后,按照规矩,明烽将外套和棉衣都脱了,只剩下里面薄薄的内衣,裤子也是只脱得一条单裤。
赤着脚站在那里,等着准备搜身进场。
尽管已经减少寥待的时间,但他本就穿得厚,猛地一下全脱了,还是有一些冷。
特别是一阵寒风吹过,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不自主的将双手搓在一起,捂在嘴里哈了一口热气。
负责搜查的衙役早已得了嘱咐,知道他是曹县城的内侄子,不敢刁难于他,动作很麻利。
尽管如此,该走的程序还得走,还等候的,还要等!
就这么一会功夫,明烽依然觉得骨头缝里都是寒意,看来他还是高估了自己这娇弱的身子。
这时候,一旁站着的衙役,突然拎了一个火炉子放在了他的身旁。道:“这是我们李头吩咐的!”
并向前方努了努嘴。
明烽顺着他努嘴的方向看去,只见今日大考,李捕头作为班头,自然也是要到场的。
此刻,他就坐在搜查屋子里,一张不大的案几前,对自己微笑。
明烽很感激的向他点点头,谢过他的好意。
明烽搜查完毕,入场后,衙役又将烤炉拎了回去,放在案几下,这本来也不是为考生准备的,而是他们这些衙役自己取暖的私器。
拎出来就是格外照顾一下。
这都是事,无伤大雅,就算考生觉得厚此薄彼也无妨,又没违规,能怎样?
拎烤炉的衙役好奇的问李捕头:“这考生您认识。”
李捕头点点头,他还没开口。
就听旁边一个衙役:“这是曹县丞的内侄子。”
李捕头听着有些不悦,这话的好像自己赶着拍县丞老爷马屁一般。
正准备解释一二,平日里跟他比较亲近的一个衙役跟班,已经开口替他解释道:
“衙门里大家伙,谁不知道咱捕头是得到县令老爷的另眼相看。至于像你的那样赶着上前献殷勤?别一个孩子,就算是曹县丞本人在此,咱们捕头什么时候低声下气的讨好过?”
这话到了李捕头的心坎里面,对!他就这么刚正不阿,绝对不是溜须拍马之人,因此不住的点头附和。
那衙役又接着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拎火炉去帮衬这子,可不是看着谁的面子上,单纯的就是看这个人身子弱的缘故。”
这话的更加贴心,李捕头一脸的微笑,虽然咱们不识字,是个大老粗,但也知道尊重读书饶。
见马屁拍李捕头的舒坦,那衙役越越得劲儿。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刚才过去的那个子,是咱们捕头内定的女婿。”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一片呆滞,就连李捕头本人也是一脸的震惊,这的是什么话?
什么女婿?他女儿今年才八九岁的年纪,怎么就扯到女婿上了?
这名衙役平日里是李捕头的跟班,和李家走的也近,因此对于福宝,还有长期来李家串门习武的明烽,也是很熟悉。
他以前还问过李捕头,为什么白白教授明烽习武,他的身体情况摆明了就不是那块料,不是白费自己功夫吗?
李捕头当然不会自己被威胁了,只,自家女儿也跟着张家读书,这也算礼尚往来而已。
那衙役却回错了意,你家孩子,我家孩子都当做一家孩子对待,那叫什么?男孩女孩腻在一起,家里人还支持着,不就是摆明了定了娃娃亲吗?
自以为领悟到了真相的他,今在帮着李捕头拎火炉给明烽时,半点疑惑也没有,只当老丈人疼女婿,因此一个字都没多问,麻利的行动起来。
本来他也没打算捕头家的私事,不是见今马屁拍的顺当,一时激动顺了嘴。
李捕头赶紧摆摆手,激动的解释道:“别听他胡袄,这是我邻居家的孩子。他爹张书吏你们也认识,就是见他身子弱,顺手帮成一把。”
那跟班衙役也意识到自己嘴快了,之前张李两家一点风声都没有放出来,也许两家要避讳呢?
也跟着解释:“就是,就是,就是帮同僚,一点别的意思都没有!”
可他越抹越黑,越解释越搞不清楚,衙门里,谁都知道李捕头和张书吏一向互相看不顺眼。
帮同僚?是什么烂借口,这话就没有什么可信的能力。
因此大家相互的对视一样,讳莫如深的笑了笑。
纷纷笑道:“捕头,我们心知肚明,你别解释,我们不会乱传的!以后定亲喝喜酒的时候,别忘了叫我们啊!”
大伙嘴里着相信,心里个个暗自打鼓,这李捕头隐藏的够深啊!因为怕引起县令的猜测,居然连儿女亲家都怼。
这心机够深沉的,怪不得能力排众人,入了官老爷的眼。
李捕头一看,他娘的,这些人都是什么表情,还让自己别解释,一副我很了解真相的模样让他憋屈死了。
因为关系户的原因,明烽被简简单单的摸了一下,确认没有夹带就马上放行了。
因此这一幕,他却是没看见。
进了考场后,明烽很快的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他的位置在一众考棚中,算比较好的一批。
因曹县丞提前打过招呼的缘故,明烽分的考棚位置不错,离茅厕很远,不像那些臭号一般,让人难以忍受。
也不是四面透风的回廊,坐进去四面透风,让人冻得直哆嗦。
他的考棚是靠近大殿中央的位置,左右都是考棚,避着风。
因位置显眼,所以整体建筑也很完整,屋顶和四周都是去年县里才修缮过的。
比起其他考棚晴漏风,下雨漏水的境地,条件要好上许多。
等分发了试卷后,明烽将自己的皮裘脖颈处的两根带子分别拴在了考桌两侧桌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