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是决议今日就去幽州,还是等伤好了再动身?”周淳安望着沈肖手上蒙着的白布,语气温和,听不出喜怒来。
“我倒是想养好了再走啊。”沈肖自嘲地一笑,“可如今我父亲身在西北站场,我若是慢悠悠地等到脑门上的伤好了,或许这头上的白布就真的摘不下来了。”
“沈公子说的笑话,都与别人就十分地不同呢。”周淳安低头以袖掩面,眉眼微弯。
沈肖的年纪说来也不小了,比顾衍之还要大上几岁,可偏偏长了一张少年人的样貌,总是是受了伤开着万分不肖的玩笑,看起来依旧是十分的纯良。
尹婉芸大抵也是被他的这副纯良的外表给骗了,所以就算知道他那皮囊下有颗“坏”透了的心,也还是想要待在他的身边。
“周小姐就放心好了,你要我转达给肃王殿下的话,我一定带到。”沈肖说这话时,倒是一点也见不到他对自己父亲的忧虑,倒像是刚刚得中状元一般,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子志在必得的感觉。
“那就有劳沈公子了,不过有一句话,我也希望沈公子替我转达一下。”周淳安微微一笑。
“若是遇到了棘手的人,不必顾及我的感受。该杀的人,不必因我而留情。”周淳安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可说出的话却充斥着一股阴沉的气息。
沈肖自然是听不明白周淳安这是什么意思的,听完周淳安的话,他的眉头也是微微一凝。
“周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沈公子不必深究我话中的意思,只要将原话带到就是了,肃王殿下自会明白。”周淳安只是草草地说了这一句。清华qhxsrg
沈肖是个聪明人,自然也不会继续问下去。
周淳安与沈肖说完了,便看向了坐在一旁的尹婉芸。
“芸姐,你也看到了,沈公子去幽州的这一路上,恐怕不会太平,你真的要和沈公子一起走吗?不如跟着我父亲的商队一起去扬州更加地安全,一路慢行,走得都是官道,也有人照料……”
“淳儿,你不必说了,我要跟着我的夫君。”尹婉芸打断了周淳安的唠叨,眼神坚定。
这是尹婉芸第一次用“夫君”称呼沈肖,周淳安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倒是沈肖的反应十分厉害。
他瞪大了眼睛,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样子,忽然就觉得自己的喉咙里一痒,猛地咳嗽了几声。
尹婉芸从前的性子一直是比较胆小的,周淳安倒是第一次见到她做这样坚定的决定。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忽然见到一抹鲜红的身影窜入了医馆内。
“他娘的,你没死啊!”此人一进门便是一句骂骂咧咧的话语,清朗的声音里确实飒爽之气,转过头望去,原来是谢小将军谢予宁来了。
“老子听说你遭遇偷袭,伤势严重,送到医馆来的时候就剩一口气了,早饭都没吃完就跑来看你了!”谢予宁见到沈肖和没事人一样在和两位姑娘说话,心里一堵。
“见到我没死你很失望?”对自己的损友,沈肖一向是不会说什么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