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锦楼吃了饭,李承翊便把她送回林府了。
“你最近怎么不戴那枚步摇了?”李承翊搭着话想活跃气氛。
“向妈妈说,我已行了笄礼,便要戴簪了。”
走到门口时,李承翊摘下了腰间的玉佩,交到林虔手上:“这个,你先替我收着吧。”
林虔见李承翊这次离开前的表现不同于往常,林虔心里明白,区区羌人怎么会使他忧心,怕是担心梁国贼心不死吧。
往日里,林虔只知道李承翊常常身处险境,但这次她与他一同经历了广德票号、黄大人遇刺,她更体会到他的艰难与不易。林虔知道,此去凶险。
林虔点了点头收下,想给他鼓气,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林虔知道李承翊认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自己想劝他不去涉险是不可能的。
一夜无眠。
翌日,皇上在皇城下点兵五万,封李承翊为骠骑大将军,徐长烨为左副将,开拔西境。
李承翊率军出城,走到护城河外后,在城门关闭的那一刻看了林府的方向一眼。
大军出城的声响很大,林虔却早早醒了,在听到皇城锣鼓声响起那一瞬间,林虔突然想明白了。
林虔跑到橱柜里翻翻找找,向妈妈在门口听见了声音,走进屋内来:“姑娘在找什么?老奴替姑娘找吧?”
“找...找那个步摇,母亲留给我的那个...”林虔边找边腾出嘴来说。
那日笄礼后,林虔只再戴了那翡翠雕花步摇一次,南朝的习俗,女子行过笄礼后便要用簪子代替步摇,向妈妈便替林虔收起来了。
“那个我替姑娘放到床头的匣子里了,我去帮姑娘...”向妈妈话刚落地,林虔便几步跑到床前,取出匣子,拿出那支步摇,“向妈妈,麻烦你去把我的马牵来!”向妈妈见林虔着急,没有多问,赶紧向马厩来。
林虔将那枚步摇簪在头上换掉那枚攒金玉簪,到府门口来等马匹,向妈妈从马厩牵来了林虔平时骑的马,林虔踩着镫子上马,追着军队去了。
“想不到皇上这次会派我去出征西境。”徐长烨骑在马上,看着李承翊说。
“你多年不打仗,到时候可不要拖我后腿啊。”李承翊一脸骄纵,挑衅徐长烨。
转眼二人又严肃起来。
“这一仗若是只有羌人,应该要不了多少时间,就怕,梁国也来搅一趟浑水,那就有些麻烦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从我回京后种种,加上此次黄大人之死有蹊跷来看,这次我们的敌人,怕不是简单的羌人。”
林虔出了城门不久就看见前方几里处的赤色军旗,李承翊于队首坐镇,便快马加鞭向前方去。
李承翊骑着马,突然感到地面传来一阵不同军队的马蹄声,便回头看了一眼,看见远处一片青色朝自己飞奔而来。
徐长烨看李承翊,便循着他的目光而去:“那不是林相家的六姑娘吗?”
“你带着大队继续往前走,我去去就来。”李承翊调转马头,往后头来。
林虔在距离他十几米处的地方下马,往这边跑来,气喘吁吁,右手拂了拂面,理了鬓角,“这个给你。”
林虔摘下头上那枚步摇,递给李承翊,李承翊动容地看着那翠色的步摇,又抬头看了看林虔,眼眶泛红,走进一步右手一托,将林虔揽进怀里,林虔举着步摇的手有些不知所措,还没等林虔反应过来,李承翊便松开了手,接过了她手里的步摇。
“等我回来。”
林虔没有意识地点了点头,目送着眼前的人,绝尘而去。
林虔独自站在槐树下,没了步摇的头发在风中飘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