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

学着袁庄的样子，叶如画也只说了一个字。

拿起烤鱼，一顿狼吞虎咽，虽然没有放盐，不过味道却更加鲜美。

看不出来，村里闻名的丑八怪，手艺还不错。

“水。”

一条烤鱼被啃光光之后，叶如画终于恢复了些体力，指着不远处的水缸，要水喝。

袁庄站起来给她倒了一碗水，叶如画这才算是吃饱喝足，满意靠在墙上。

“啊……我终于活过来啦。”

她舒坦的感叹，环顾四周，袁庄也住柴房，只不过比她的那间要好一点儿，一张破旧的木床，不大的窗户上，月光照了进来。

天黑了！？

叶如画猛地坐起来，想要往外走，瞥见袁庄晦暗不明的目光，脑子里想了个好办法，又坐了回去。

“袁大哥，我给你做老婆怎么样？”

女孩子的声音清脆悦耳，袁庄心里一团火好似被点燃。

没见过这样主动的姑娘，虽然长得丑了点儿，不过有句话说的好“丑妻近地家中宝”！

看她那个样子也有点儿傻乎乎的，暖床应该可以。

……

天刚亮的时候，叶如画被段菊花掐醒过来。

“你偷懒做什么？还不去做饭！”

破旧的柴房，她来一次都想吐，骂骂咧咧向着门外走去。

“我今天要嫁人，弄脏了衣服就不值钱了。”

叶如画翻了个身，没起来，嘴里飘出这句话来，反而给段菊花提了个醒。

“那你快起来打扮好，一会儿你男人就该来了。”

段菊花觉得自己开了窍，这丫头不会寻死觅活不同意，家里能有十块钱的收入，不亏。

“我姐说我要嫁的是个年轻男人，长得也好看，家里也有钱，是这样吗？”

叶如画又问了一句。

段菊花差点儿骂人，就你这张脸，不把男人吓跑就不错了，还指望着嫁那种上等人家，下辈子吧。

“等人来了，你不就知道啦。啰嗦！”

到时候由不得你不同意!二婚老男人，儿子都比叶如画大一岁呢！

看着母亲一溜小跑过去做饭，叶如画才起来。

这件破旧的柴房，还不如袁庄的那间好，家徒四壁，唯一的贴身物件就是那块看起来不显眼的破石头，是河边的一个老伯伯送给她的。

行了，这就等着人来就成了。

她仍旧穿着那身带着补丁的黑衣服，坐在门槛上，双手托腮，像极了等着男人上门的小媳妇。

阳光洒在她小小的身子上，像是开了花一样灿烂。

“丑八怪！”

叶金花被母亲叫过去做饭，一会儿还要喂猪喂鸡，她心里一万个不愿意，这些活从来都是叶如画来做的。

母亲说把这丑八怪嫁出去，家里能有十块钱，到时候给她买条裙子穿。

早饭过后没多会儿，家里来了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头顶上是一片光亮的地中海，胡子拉碴。

“公公好，你是来接儿媳妇的吗？”

不等段菊花介绍，叶如画先开了口。

一句话把男人怼的哑口无言，明明娶媳妇的是他，怎么就成了他儿子？

再说了，眼前的这个丑八怪，没比他好哪儿去吧。

如果不是因为便宜，年轻，他才不会亲自过来接她呢。

“这孩子，胡说什么。这是你李哥。”

李哥？李公公、李大爷还差不多，怎么也叫不上李哥吧！

“别听她胡咧咧，咱们屋里坐。”

叶大壮笑脸相迎，女婿快有自己岁数大，让他一时间没办法开口称呼。

大姐叶棉花也回来了，全家人都在看笑话。

叶如画从小长得好看又怎么样？还不是一脸雀斑，一只眼残疾，脸上还有老长一道疤！

她名字好听又怎么样？还不是嫁了这么个玩意儿！

叶如画看了一眼叶金花，她要赌一把，这个还没出嫁的二姐的地位是不是真有那么高！

屋里的大人们很快走出来，叶如画发现了段菊花手里的钱票子，一张脸拉得老长。

“就这么定了，人你带走吧。”

叶大壮指着女儿们的方向，来的男人却没个笑脸。

早知道来接的媳妇丑成这个样子，他怎么能够十块钱呢！就这种货，五块钱都多了！

“李大爷，我以后就该叫你二姐夫了，恭喜你啊，娶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

就在男人走到叶如画跟前的时候，叶如画一把拉过了叶金花的手，要放在男人的手里。

叶金花还在看笑话，没料到叶如画来这么一处，吓了一跳。

“妈呀”一声甩开了叶如画的手，后退了好几步。

“你个浪蹄子，满嘴跑火车，你胡咧咧什么！要嫁过去的是你！”

叶金花指着叶如画。

姐妹俩的声音都不小，原本叶家要把这个丑八怪嫁到外地去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全村，就算有不知道的，通过叶如画寻死跳河这事儿也都知道了。

这会儿被叶金花这么一吼，门口立即引来不少围观的看客们。

“叶如画，你胡说什么呢！这是你男人，早上你不就在等他了嘛，现在人来了，赶紧跟着走吧。”

段菊花过来推搡着叶如画，却被小女儿躲了过去。

行李的男人听到叶如画刚刚那句话，整个人脸上都乐开了花，看着叶金花的眼睛都在发热。

虽然叶金花长得一般，可相比于叶如画这个丑八怪，那就是黑天鹅一般的存在呀。

十块钱，娶个这样的老婆，他赚大发了呀。

“姐夫，你喜欢我姐，有啥不能说的呀。你别听他们瞎说啊，我已经那个啥……我是不能嫁给你的啦。”

叶如画不忘火上浇油，这种猥琐男，贪小便宜的很，十块钱娶她这种老婆，亏大发了好吧。

不过这话说的有意思，模棱两可，含糊不清，引人猜测。

“叶如画！我打死你这个浪蹄子！”

叶金花才不要嫁给这种猥琐男，她妈说了，以后让她嫁到城里做少奶奶呢。

叶如画竟敢乱点鸳鸯谱，她要打死这个败家玩意儿。

“哎呀，姐夫，你管管你老婆啊，他要打死我呀。你要是不管的话，我男人来了会打你的呀，哎呀……”

叶如画绕着猥琐男跑，叶金花没反应过来跟在叶如画身后。

结果才绕了一圈，就被男人抓住了手。

“你干什么？你个恶心玩意儿，放开我！”

叶金花拼了老命才逃脱开猥琐男的手。

又要来打叶如画，突然一个门外响起一个声音来：“谁打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