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进官驿,之箬就被贞卿拽到了厅堂,然后拿来了一直带着的药膏。
“大人...卑职自己来就好。”
“你笨手笨脚的,算了。”
说罢,贞卿便将之箬的袖子往上挽了一点,之箬手腕上的刀伤便暴露在了视野下。经过了一段时间后,伤口已经止好了血。
贞卿先给伤口进行清理处理后才将桌上的药膏拿起,轻轻涂抹在伤口之上。
这难得温柔的模样让之箬对眼前的大人都产生了一些异样的看法。
“伤口未结痂之前不要沾到水。”
“知道了大人。”
上好药了之后,之箬便回到了房间内梳洗。
“穿这繁重的衣裳打架就是吃亏,还有这好不容易梳好的发髻都给弄乱了。”
对着镜子里有些遭乱的自己,之箬一边嘟囔一边拆着发髻。
“今日的大人真是温柔,与往常...好得多了。”
等收拾干净后,还没等之箬出房门去觅食,便来了个送饭送药的锦衣卫。
“吴捕快,这是我们大人吩咐送来的,请您慢用。”
“好,多谢。”
送走来送饭的锦衣卫后,之箬瞧着桌上可口的饭菜,心情都欢喜了起来。
吃完饭之后,之箬才注意到桌上的一碗药汤。
对着药汤看了几眼,之箬也没有多做思考,一鼓作气饮完了整碗药。
喝完之后之箬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难怪人说良药苦口...对了,大人给的糖酥还没有吃完!”
找出剩余的半包糖酥之后,之箬有一种枯木逢春的感觉,动作迅速地拿出一块糖酥塞进嘴里,瞬间所有的苦味都被挥散开来。
吃完药之箬将碗筷收拾好送到厨房后回房睡了几个时辰,醒来后换上平日的衣裳,随意扎起头发便到厅堂去想了解这事的进展。
“大人。”
“坐吧。”
之箬坐在贞卿旁边的木椅上,问道,“冯总旗回来了吗,少正府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倭寇此番闹事,共杀了二十余人,衢州府衙已经接手处理了,不过冯耿在少正府搜查时的确查到了少正堂与倭寇相勾结的证据。”
“真的!那,我们可以将少正堂抓捕归案了?”
“已经派人抓回来了,府衙那边也已经差人去查封少正府了。”
“总觉得此事好似有些蹊跷,但卑职也不上来。”
“明日一同去一趟少正府,看能否掌握一些其他东西。”
“是。”
次日到少正府时,门前已经贴上了衢州府的封条。
在贞卿的吩咐下,随行的衢州府衙捕快将门上的封条摘了下来,随后便将大门打开。
刚往内走便到了昨日寿宴所在的大堂,经过昨日一场血战之后,如今的宴堂依旧是一副仓乱的场面,空气中还弥散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这乱糟糟的场面让之箬发出了疑问,道,“这里怎么没有派人来清理便直接封住了?”
一旁的衢州捕快随后应答道,“知府大人没有下达命令,便没有对此地进行清理。”
“那此处再过段时日不就成了废弃宅院了吗,哪还有人敢住了。”
穿过这宴堂之后,众人便来到了少正府的后院。
昨日冯耿已经带人将少正府内外都翻了个遍,所以此时后院的许多地方都留下了有人来过的痕迹。
还没等众人开始搜查,远方便传来了略有些熟悉的声音。
“朱大人真不愧是深受皇上重视的锦衣卫啊,凡是都如此亲力亲为。”
听见这不怀好意的话语后,众人回头见到了正朝着这边走来的厉决朗一干人。
“厉大人!”
除了贞卿外,其余人都尊着礼法给厉决朗行了礼。
“厉侍郎真是好生兴致,连此案都要接手不成?”
“本官只是听说了此事,好奇心驱使来看看罢了,朱大人怎么这样说。”
“有劳厉侍郎费心了。”
之箬就站在一旁看着这两人话里带刺对话的同时各自厌烦的表情。
“哟,这不是我之箬妹妹嘛,这么辛苦,天天跟着你们大人东奔西跑啊。”
本以为这回他应该注意不到自己,没想到在怎么向后退还是被他给注意到了。
“这本就是捕快的职责,谈不上辛苦一说。”
“这么乖巧懂事的可人儿可不能放在衙门里受苦啊,妹妹要不要考虑来我严家找个夫人当当?”
之箬此时除了满脑的不解外就是用所有的意志压制着极想拔剑的手。
“厉大人说笑了。”
见到之箬这副模样时,厉决朗竟笑了起来,随后对着贞卿说道,“朱大人,你把我这妹妹教得可真好。”
“在下开始查案了,厉侍郎请自便。”
见贞卿已经不顾厉决朗便转身起步后,之箬冯耿等人也跟在了身边。
先回头看一眼确定厉决朗没有跟在身后,之箬才敢小声说道,“大人,这厉决朗真是阴魂不散,处处都能有他一份。”
“他这番出现倒是给了我一些新的想法。”
此事是否与他有干系?
留在原地的厉决朗见着前方诸人离去的背影,对身旁的卓航道,“带人也去搜一搜,别让人说我们尽是来闹事的。”
“是!”
厉决朗走到后院一个亭子内坐下休息,接到命令的卓航率人与贞卿等人一样在后院搜查了起来。
这几日除了贞卿派在厉决朗府邸旁的锦衣卫外,厉决朗这边也派出了人盯着官驿。
所以无论是假名参加寿宴亦或是倭寇在少正府闹事,厉决朗这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甚至是锦衣卫在府邸外蹲守的事情,早早地便传入了厉决朗耳里。
少正府算是衢州府内最大的商人府邸,因此后院的住屋实在不少,为了搜查的效率,只能分散人手。
之箬与贞卿同在书房内搜查,之箬一边搜查一边还抱怨着今日的不速之客。
“这个厉决朗明明是个兵部侍郎,却偏偏闲得像是个小兵杂役。”
“将本分的事情做好便是,他再如何都干涉不到锦衣卫来。”
“卑职明白,我不会主动去招惹他的。”
之箬停下手中的活,说道,“但倘若他欺负到我头上了,我也不会忍气吞声的。”
“放心,遇到什么事你躲在后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