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代,都是一个大夫看一个病人,从未出现过十几个大夫,专门对一个病人展开讨论的情况。
因此,这些大夫们下意识就觉得,大人对他们有意刁难。
然而周景的一番话,让他们羞愧的同时,忽然来了些兴趣。
他们虽同处一县,但自家的医馆都分在不同地方,接触并不多,像这种齐聚一堂的情景,更是从未有过。
索性都来了,不如探讨一二?
这些大夫们互相看看,均都跃跃欲试。
接下来,这件屋子的气氛,开始紧张起来。
毕竟是完全不同的大夫,每个人对于医理的见解都不相同,碰撞之下,难免擦出火花。
因为意见不同,有人开始拍桌子、有人大声吼叫、吹胡子瞪眼,甚至有的直接上手打闹起来。
周景眼见这些人如此热情洋溢的讨论着大人的病情,不由欣慰的笑了。
另一处屋子,苏垣满脸的不高兴。
自从周景那一嗓子吼出去,这些大夫们就再没有贡献一个狗官值了。
这一刻的苏垣,相当难受。
眼见计划失败,苏垣再也没了在这儿观看的心思,索性直接回了县衙。
“反正这些人也不可能讨论出来什么结果,只要等时间一到,我就通知他们,二十天后扒衣服游街示众。”
“等二十天后系统结算,我把朱果一吃,身体康复了,就放过这些人。”
“如此一来,这段时间里,这些大夫都会处在恐惧之中。”
“不费吹灰之力,又不伤天害理,就得到大批狗官值,想出这样完美主意的我,简直是个天才!”
后衙,苏垣脑子里想着这些弯弯绕儿,美滋滋的进入梦乡。
当天下午,苏垣被敲门声吵醒。
他迷迷糊糊的起身,打开门,便看到门外整整齐齐的站着那十几个大夫。
为首之人走到苏垣面前,带着身后所有人,齐齐的躬身一礼。
“谢大人成全!”
苏垣当时就懵了。
发生了什么?
成全啥?
他看着这些人脸上诚恳的表情,转瞬间心中就明了。
这些人一定是没完成任务,害怕受到惩罚,所以做出这般形状,故意服软,以企图蒙混过关。
苏垣想通关节,心中顿时呵呵。
想让我放过你们?
不可能!
老老实实在恐惧的煎熬之中,奉献出狗官值吧!
他轻咳一声,正要告诉这些人,二十天后就要他们裸身游街。
却见那为首的大夫,奉上一张药方,道:
“大人以此用药,不出一个月,必可痊愈!”
苏垣张了张口,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回去。
那大夫却以为苏垣要说话,当即跪了下来。
“大人千万勿要言谢!”
他仰起头,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上溢满了敬畏、感激。
“独自求医数十载,浑浑噩噩。”
“今日,被大人一语点破,方知集思广益之正理。”
“药方出来,我们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能够办到。”
“今日之后,我等医术更进一步,全仰仗大人点拨。”
“大人为我等如此费心,而我们,竟怀疑大人故意刁难。想及此,唯有羞愧。”
“大人,请容我等再说上一句:”
“谢大人成全!”
在他身后,一群大夫也是声高呼:
“谢大人成全!”
来自大夫甲的清官值+99】
来自大夫乙的清官值+99】
来自……】
眼看着后台清官值暴涨,很快就超过这些人所提供过的狗官值总和,苏垣只觉得欲哭无泪。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颤抖着手,颤抖着心,去接那药方。
手一抖,药方掉下来。
另一只手伸出,将之接住。
正是周景。
周景将那药方递给苏垣,脸上带着谦卑与恭敬。
这一次,正是自己的一声呼喊,这些大夫们才醒悟过来,最终取得这救大人性命的方子。
然而周景丝毫不引以为傲。
区区一点小事,帮到大人一点小忙,何足挂齿!
苏垣接过药方,眼睛却死死盯着周景。
小子,我记住你了!
你等着!
……
到了第二天早上,苏垣才从沉重的打击中振作起来。
身为一个狗官,就是要有百折不挠的意志!
他喝过药,确实感觉好了不少,早饭也吃的多了些。
喝过茶水,苏垣便又开始思考为恶之道。
忽然,有一个差人走了进来。
“老爷,有人告状。”
苏垣嗯了一声,有些不想去。
说实话,他不是特别喜欢通过办案来获取狗官值。
一方面,靠办案获取狗官值的话,就得做打人啊、惩善扬恶啊、欺凌弱小啊之类的事……他既下不去手,也很难躲过系统警告。
另一方面,他需要消耗大量的精力去将案情传播开,还要让百姓们知道,在这件案子中,县太爷所做的事有多么多么无耻。
苏垣现在本来就染病在身,实在没有那么多的力气去折腾。
还是像这次,这种恶心人的法子最好。
又轻松,又不会被系统警告。
苏垣懒懒的趴着桌子上。
自己身为县官,不理会百姓诉告,也能收获不少狗官值吧……他这样给自己找借口。
“状告什么人知道吗?”
在回绝之前,苏垣还是随口问了句。
“回老爷,状告安家镇的安文远。”
“什么!安文远?!”
苏垣豁然转头,脸上先是错愕,紧接着就转为亢奋。
竟然有人状告大善人安文远!
天助我也!
苏垣兴奋的不行,吩咐道:
“快,升堂”
说罢,一把扯掉棉衣,换上官服,龙行虎步的往大堂走去。
安文远啊安文远,本太爷这次能不能发财,可就全指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