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一个清晨,太阳一半还隐在黑暗里的寺庙里,山脚下满是黄色灯光的村落,和远方微微亮的火山口。
曦月站在校园的台阶上听着森林里的风声和鸟鸣,呼吸着热带夏季雨后湿润的空气。
周围静悄悄,大多数人还在梦乡里酣睡,她很没形象地蹲在地上,莫名其妙地做深呼吸。
开始发亮。
一个大眼睛的男孩从门框后露出脑袋。
“你怎么也起得这么早?洗脸了吗?好像没水了。”曦月轻声地用英语跟他交谈。
男孩歪着头,思索了一下她的话,转身跑开。
孤儿院里生人来得不多,她想他可能害羞了。
当光芒四射的太阳不慌不忙地升上来的时候,曦月已经做完一套操。
刚刚那个男孩,赤着脚气喘吁吁跑到她面前,浑身是汗,怀里还抱着一桶矿泉水。
他他问同学借钱跑下山给她买的,刚刚一路抱着上来。
曦月心里感动得想哭,突然觉得生活中遇到的不如意都不算什么,因为她拥有了这个专属于自己的新鲜又开阔的清晨。
相聚终是要离别。
要离开的前一,曦月收到了她人生中第一枚戒指。
一个扎着两角辫的女孩用很不熟练的英语告诉她,这是她之前去山下的集市买的,一再坚持让她收下。
之后等她回寝室把这枚戒指拿出来看的时候,发现上面刻着illissyu。
离开那,校方举办了一个fareellpary。她在pary开始前找到了那个两角辫的孩,告诉她,她一定会回去看她,也会想念她。
那个晚上他们跟学生围成一个圈一起拉着手唱歌跳舞,一起聊梦想甚至聊八卦,每个人都在享受这个真实鲜活的时刻,也都发自内心地感到幸福充实。
离别虽然不舍,但回忆起来都是快乐,他们的笑脸和拥抱成为了她这个夏里最宝贵的记忆。
下一站,许文迪给她安排的目的地是曼谷,参加联合国亚太青年交流计划。
曦月觉得自己跟联合国怎么都搭不上边。
许文迪振振有词地:“我们俩不是一起参加过在宁波举办的一个高级别亚太经合会议?”
曦月吃吃地笑了:“我们那只是被抽去做会务啊!”
许文迪很无赖地:“那不管,这也算有经验。”
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许文迪没有提。
关于谢莹的社会个案工作,许文迪洋洋洒洒写了几万字的研究文章,发表在国际刊物上,署上了他和曦月的名字。
下午五点半的飞机,看到了很漂亮的日落,多年的美术训练,让她对色彩极度的敏福
云层从鲜艳的红色慢慢变成蓝紫,再逐渐换成灰白。
假如饶一生有三万次日落,那么每次,都有三万分之一的她死掉了,在永恒的黑暗降临之前,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地欣赏。
赶往飞曼谷的路上,看到一句广告,“我们热爱这个世界时,才真正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逐渐认识到这句话其实蕴涵着超越现实主义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