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宫里头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啦，只不过……只不过蔚琴这个人比较特殊罢了，你与他又不一样！皇兄素来宠溺十妹，她想做的，就由着她去了。”

闻言，郁长宁兀自笑了笑。

晏如霞多半是以为她见不了如此血腥的场面，又是初入宫，怕自个儿被吓着了。

可她思虑的却不是这些。

身在这宫里，她自个儿有没有明天都是个未知数，那蔚琴与她萍水相逢，郁长宁自然不会有多的同情心留给一个从未见过的人。

她只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蔚琴的目光太过平和，她怀疑他原就是装的。

奴隶？

先不说这个蔚琴究竟是个什么身份，便是寻常人落到了这样一个位置，也断然不会看淡了生死。

他要么求死，要么是恨及。

却独独不会是蔚琴那样的眼神。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看了，人早都没影了！”晏如霞一边说着，一边爬上了她的马儿，全没有因蔚琴的出现扫了兴致，“你不是要骑马么？”

说来也奇怪，明明追上去的时候是想拦住她的，却没料到这郁长宁还真有两把刷子，叫晏如霞看她的眼神瞬间就热络了几分，“没想到你真会骑马啊，怎么样，要不要比试一场？”

晏如霞兴冲冲的，眸中都带着光，郁长宁也不好拒绝，点了点头上了马。

论起骑术，晏如霞到底是宫里的姑娘，断没有比得过郁长宁的道理，在马场上跑了一圈下来，生生落后了郁长宁一丈有余。

对此，晏如霞非但不介意，瞧她模样反倒是乐意之至。若不是她的骑术与郁长宁的实在差得远，没准儿她还想再比试一场。

“阿宁你可真厉害！输给你我是心服口服了，这小金赠了你，也不算亏！”

郁长宁但笑，“听你的口气，难不成是说我沾了马儿的光？”

二人一来二去熟络了些，郁长宁言辞间便没有那么拘谨了，也渐渐摸清了晏如霞的性格。

九公主留给她的第一印象并不好，毕竟任谁都不会对找自己茬的人有什么好印象。

只不过她毕竟没对自己做出什么恶劣行为，郁长宁也不算讨厌她，只想着能避则避就是。

却没想到晏如霞竟会主动找她来了。

她二人毕竟身份悬殊，郁长宁又素来谨慎，在摸清她来意之前，一举一动都是刻意且疏离的。

然半日的接触下来，却发现晏如霞并非是她表面的那样。她或许的确娇蛮，却仍是个天真率直的姑娘，喜欢与厌恶都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是没什么坏心眼的。

只是……郁长宁的面上露出了些许歉疚之色。她瞬间又将那不该有的神情敛去，别扭地侧过头装作看远处的风景。

“我哪儿敢啊！”晏如霞丝毫没注意到身边之人的异样，“我的赤霞也不差，就算你沾了小金的光，若没有几分真本事，绝不会领先我这么多！”

胜负已定，郁长宁勒了马之后，晏如霞便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