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必须明白，你在朕这里……”晏南鸿站起了身，一步步走到郁长宁身前，在她耳畔轻声道：“不一样的。”

郁长宁一动都不敢动。

这个位置，她怕她一个不小心侧了头，晏南鸿便能碰到她身上了。

其实还是怕的。

尽管踏上了这条不归路，她就回不了头；尽管入宫之前她就对自己做了无数次心里建设……可真正面对着晏南鸿，她仍然不知该怎么办。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晏南鸿离得近了，他的声音却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似的，让她觉得有那么一点儿虚幻。

缱绻？

怎么会有这样的错觉？

郁长宁没有开口，晏南鸿却径直接了下去，“阿宁，告诉朕，你要什么？”

那一声阿宁叫得格外温柔，郁长宁甚至以为自己是在梦里，所听到的、见到的一切都那样莫名其妙。

晏南鸿才第几次见到她？怎么会是那样的情绪？

“皇上，臣妾……”

“你又忘了。”

“皇上？”

晏南鸿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没开口，容色忽然就冷漠了几分，命令道：“只有你与朕的时候，不要让朕听到那两个字。”

“我……知道了。”郁长宁闷闷道，只觉得晏南鸿此人难以捉摸，一个称呼而已，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若非教条约束，谁又愿意用那样的称呼了。他不喜也好，她正乐意。

“顷虚方丈回来了，朕明日要去临泉寺给太妃祈福，你若是愿意，就与朕一起。”晏南鸿又道。

临泉寺？

乍一听到这几个字，郁长宁藏在袖中胡乱绞着的指尖骤停。

晏南鸿忽然提了这个地方，会是巧合吗？

他没问自己去了哪儿，应当是不知晓的。

看暖栀等人的处境就明白，晏南鸿并未派人跟着自己。晏如霞是他妹妹，他就更没有道理派人跟踪她了。

可京都那么大，他却单单选择了那个地方，说是巧合，又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在朕面前也敢走神，是朕平日里太惯着你了？”

就在口边的一个“去”字，郁长宁却开不初这个口了，这问题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在心中咒骂了晏南鸿百八十遍，才胡乱嗯了一声。

晏南鸿收了奏折，推开了门，郁长宁即刻跟了上去。途经庭院，她瞧见跪了一地的男男女女，便迟疑着道：“暖栀他们……”

晏南鸿睨了地上几人一眼，眉眼间看不出喜怒，只道：“起吧。”

众人如蒙大赦，好一会儿才勉强站起了身，却一个个面色沉重。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众人才散了。

晏南鸿这一次却没有离开，二人绕开了小花园，又穿过了一条长廊，一直往后院卧房去了。

连在一起的卧房共有三间，除了一间主卧，还有两间略小一些的，就在主房两侧，也是打扫干净了的。晏南鸿看都没看一眼，大摇大摆进了主房。

“替朕更衣。”

郁长宁乖乖给他更衣。

“给朕脱靴。”

郁长宁怔了怔，照办。

“朕要沐浴。”

郁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