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53 可不就是狠毒么(1 / 1)携花夫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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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有令,宫内女眷平日不得身着白衣。”

白辄一怔。

太祖皇帝的确说过这话,只因着白色不吉利。但这不过是太祖皇帝口头的一句话,所以管得也不算严。

绣了花或是印了花样的,哪怕底子是白的,都算不得白衣了。只有纯白色的衣服才是真正被禁止的。

方才那人一闪而过,她虽然瞧得不太清晰,但只见白影晃过,想必那衣料上的确没别的大块颜色。

但在这宫里,不会有人明知故犯,那么对方是谁就很明显了。

云梁的后妃大多是从小门小户的女子中挑选,但仍有朝廷重臣愿意将女儿塞进来。

因为除却那些个为了讨皇上开心的玩物,后位是马虎不得的,必须是仪态、品行、才学皆佳的女子放有机会登上后位。

那李携人便是其中一个。

听闻她前日才得了一匹好缎料,名为日华。那料子是素白色的,但在太阳底下能射出七彩光芒,可谓是美不胜收。

偏偏那李携人不喜欢这样的颜色,竟然随瘦将那缎子赐给了她身边的一个宫人。那宫人得了好料子,喜不自禁,自觉得是她主子身边第一人了,连夜赶了两身衣服出来,日日都换着穿。

那日华最美,却也有劣处。

到了夜里没有光的时候,那日华便是普普通通的白色衣料了。只不过真到了天黑的时候,众人也不会挑这个时候出来,也无人见过那日华缎,白辄这才一时没有想起来。

但……

郁长宁让她心惊之处,却不在此。

她是早就发现了有人偷窥?

而且连对方是谁,她都已经清清楚楚了,却仍不点破。孰明孰暗,竟一下子颠倒了过来。

“她们爱看就让她们看去吧,作业我也不做什么亏心事,她们还能盯出一朵花来不成?”郁长宁淡淡说着,脚下的速度没有减缓半分。

白辄应了一声,连忙跟了上去。

她左等右等也不见南烛回来,又担心她是个傻的,在雨里冻着了,想着左右院子里也没什么事情了,这才带了汤婆子出来寻人。

好在没走多少路,就看到二人打着伞正往回走。

此处距离长乐宫已经没多远了,众人加紧了步伐,不多时就回到了院子里。

热汤已经备上,在锅内反反复复烧着,一切都准备好了,郁长宁让南烛和白辄也各自歇息去了,才与暖栀和知世一道进了里屋。

一夜好眠,到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却左等右等也叫不来人,郁长宁穿了鞋袜走到了门口,才透过窗户纸瞧见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人。

外院的洒扫丫鬟听到了她叫喊,慢吞吞地送了东西来,洗漱用的水还是凉的。

郁长宁心中挂念着南烛等人,没与她计较,简单洗漱一番就出了房门,“这是何故?”

几个丫鬟都是最听话的,来她这里也有两三天了,从未出过什么纰漏,怎么此刻却一个个跪在了院子里?

地上的四男四女却没有一个开口的,全都垂了头,就连往日里最活泼的南烛也耷拉着脑袋。

她昨日里吹了那么久的冷风,虽然事后喝了姜汤下去,却仍是受了冻发了热,人都有些迷迷糊糊的了。

今日一早便听说皇上动了怒,派了人过来传话,让他们一应人都跪在了院子里好好反思。有什么错处,等他下了朝再来过问。

跪着的几个没有一个开口的,外院的几个洒扫丫鬟倒是窃窃私语了起来,郁长宁的耳力一向是好的,听到几个字眼,便也猜出了大概。

说了起因经过还不够,几人在那小声议论了好半天,不见郁长宁开口,胆子就越发大了,声音也响亮了起来,竟开始议论起南烛等人的是非对错了。

郁长宁原本就心情不好,她也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好脾气的人。晏南鸿不知又犯了什么毛病,非要纠这几个丫鬟的错,她原就觉得烦闷,此刻还有人在她面前妄言,就更生气了。

“你们几个,过来。”郁长宁向那几个窃窃私语的丫鬟招了招手,“怎么,莫非是我使唤不动你们?”

几个丫鬟慢吞吞地朝前走了两步,翻了个白眼道:“美人明鉴,实在不是我们不想过来啊。只是离得远,咱们几个没有听见美人的话罢了。”

“是啊,这院子平日里也不是我们能进的,就算听到了,奴婢几个也以为是听错了呢。”

“哦?院子外离这儿统共也不过三丈远,你们就听不见了?若真的是耳背,还要这耳朵做什么,不如割了去。刚好四个人八只耳朵,我瞧着倒可凑成了一盘喂狗。”郁长宁瞥了一眼那最先开口的丫鬟,一眼就看到了她耳上新换的耳铛。

耳勾是足金的,下边挂了两个圆球,是无色的。圆球的中间又有两朵淡紫色的花,固定在了那圆球里,模样新奇。

官家的琉璃,在阳光下最是透亮,只是产量极低,就连皇亲贵胄家的姑娘也未必会有,一个小小的洒扫丫鬟……

会有这种好东西?

再看另几个,前两日还是唯唯诺诺的,今日就有了底气,恐怕也是寻到了她们的主子吧?

背主之人,何须与她们客气?

“宁美人,你、你这人怎么这般狠……”那被郁长宁直视的小丫鬟心虚地移了目光,嘴上却全没有服软的意思。

狠?

狠什么?

她没有说下去,但谁都明白她要说的是什么。狠毒?

是啊,十数载养在闺阁中的女子,连厨房里杀死鸡鸭这样的场面都不会去见,又如何说得出她那样的话来?

可不就是狠毒么。

只是可惜……她郁长宁不是养在后院的娇花。割人耳算什么?她见过比这惨烈千倍万倍的场面,这一生都忘不了。

郁长宁看破却不说破,只冷声道:“要说是暖栀几位没能看牢了门户,你们几个又凭什么独善其身?既然要罚,就该一并罚了才是。”

“你算个什么东西,满口胡言,皇上都没说要罚我们,你想处置就处置,岂不是没把皇上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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