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去宫里拜见自家长辈,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墨寰右手轻抚玉清的肩头,望着院子外面的桃树,如今已是繁茂了。
半晌未听得玉清说话,墨寰左手抚上玉清的下巴,轻轻抬起:“怎么不说话?”
对视后方见到玉清红了眼圈,眼泪几乎要流下来。
“这是怎么了。”墨寰心疼不已,忙扶正了玉清,看着她问道,“为何落泪?”
玉清欲言又止,在墨寰再三追问下,才低着头,轻声呢喃:“玉清不知何时也能见见王爷的父母。玉清也想像民间的媳妇那样,侍奉自己的公婆。”
墨寰心中酸涩,明白玉清的心意,但是如今这局面,册玉清为侧妃都难,只能无名无份住在府内,下人们称一声夫人罢了,更何况是以正妻之名入宫请安呢?
“你的公婆有一群人侍奉,用不上咱们。再说了,那宫墙里的人脾气都古怪,幸亏不是你去,否则叫你受委屈了我可心疼。就像今天那宋钰。。。”
墨寰想起了皇帝、太后和皇后的不客气,顺口就提到了宋钰,想到了在皇后宫里委屈隐忍的样子,还有湖边假山旁痛哭流涕的宋钰,心中有些不忍。
毕竟是因为自己,才叫那些人对着宋钰撒气。
“王妃怎么了?”听到墨寰说起宋钰的名字,玉清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王妃有些好奇,又有些嫉妒,又有些忌惮。
毕竟她是皇旨赐的正妃,而自己无名无份,随时可能被赶出去。唯一的牵连就是墨寰。可男人的喜欢真的能长久吗?
见墨寰似是在想些什么,没有回答,玉清有些不安。
“王爷对那宋钰。。。那宋钰长得可好看?”
墨寰回过神来,当然知道玉清想问什么。
“她长得很好看,”此话一出,玉清悻悻地低下头,似是哦了一声。墨寰见她这么样是既心疼又怜爱。
“可及不上你万分之一。”
墨寰的臂膀紧紧搂住玉清,玉清抬起头看着这个男人。
他眼神虚虚地看向院子,神情自如。年轻的面庞分明,气色柔和,鼻梁高挺,下颚的线条凌厉如刀削。玉清忍不住伸出手,抚摸墨寰平滑的额头,一寸一寸地挪着,经过了眉骨,鼻梁,脸颊,下颌,脖颈。
“这是我的男人啊。”玉清这样想着,心中溢出幸福感,但更多地还是惶然。
这与荆城郊外以及坊间小屋的相伴不同,玉清来到这王府,日日生活在担心之中,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何为患得患失。
这皇家的门第之见,名分隔阂,始终是玉清无法跨越的槛。自己在民间,模样清秀,还会抚琴,端庄有礼,也是人们争相探访的佳人,可入了这王府,却变得一文不值。
“这个男人,会一直是我的吗?”玉清迷茫,未来不可预见,她闭上了眼睛,决定好好享受这片刻的相伴。
“王爷,玉清斗胆有个请求,希望王爷能允。”
“你我夫妻,何必说见外话。你直说无妨。”
“我在那知兴坊中住着的时候,结识的人不多,有一位好心的妇人与我相熟。她叫陈玉蝉,大家都叫她陈姑姑,陈姑姑见我一人孤单时,常日日来与我相伴,还替我置办东西,对我十分的好。”
玉清直起身子,挽上墨寰的手臂,窥探着墨寰的表情,才继续说着。
“那妇人也是孑然一身,无依无靠,偶然间得知,我入了王府,前几日便,便来府上求见,希望,希望我能收留她。”玉清低着头,说到后面的话,声音愈发地低了。
等待了片刻,没有听见墨寰说话,玉清抬头悄悄打量着墨寰。
饶是与墨寰关系如此亲密了,但很多时候玉清还是忌惮墨寰的脾性,不敢太任性索求,唯恐墨寰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