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46章 只能反了(1 / 1)凉月沉沉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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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的九族,也包括了母仪下的皇后,这个消息传到后宫,所有妃嫔都窃窃自喜,后位悬空,她们所有人都有了封后的机会。

昔日恩宠鼎盛的长乐宫变成了一座冷宫,若大的宫殿只留下了两名宫女,其他的人全都被调去别的宫,一时之间,只会剩下落寞凄冷。

被抢走的皇子在太监的怀中哇哇直哭,秦后看着心疼得滴血,扑上去要将孩子抢回。

一柄浮尘挡在了秦后的面前,只见七院对着身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太监便抱着皇子转身离开。

秦后见孩皇子被夺走,怒目圆睁,道:“七院!把皇儿还给本宫!”

七院冷下脸,道:“娘娘你该清楚,皇上已经下旨了,皇子并非你所生,所以可以逃过此劫。奴才劝你莫要再做的无谓挣扎了。”

秦后眼眶渐渐红润,神情中带着悲伤,控诉道:“夫妻十余载,皇上为何如此绝情?”

七院转身拿起桌案上的一块蟹黄酥,递到了秦后的前面,意味深长地道:“奴才听皇上,长乐宫的蟹黄酥是宫里最好吃的东西,可惜奴才只是一个奴才,没有福分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娘娘不如尝尝,好告诉奴才,它的味道到底如何?是否如皇上所言,是这宫里最好吃的点心?”

秦后定眸看着七院手中的蟹黄酥,像是明白了什么,痛苦地问道:“本宫对蟹黄过敏,自然不会去触碰,可陛下不一样,反倒很喜欢,所以皇上病重都是本宫害的,对不对?”

七院放下蟹黄酥,双目黯然无神,道:“可惜我们都明白得太迟了,蟹黄酥里藏着毒,是一种慢性毒,只有时间长了才能被人察觉。”

想要在禁卫森严的皇宫毒害一国之君,岂会易事?如果是通过皇后之手下毒,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纵然皇后娘娘是秦家的人,但皇底对她却没有防备心,又怎么会注意到一盘的点心暗藏着杀机。

秦后颓废地瘫在地上,无语凝噎,唯有两行泪落下。原来竟是如此,难怪他突然冷落了她,连见都不愿意再见自己一面。

七院使了个手势,随行来的太监便将一个酒壶和酒杯放在了桌案上,然后领着太监屈膝跪下,叩首道:“奴才恭送娘娘。”

皇后出自秦家,难逃诛连之罪,所有人都知帝后情深,皇帝便给了她一个体面的死法,不至于身首异处,魂魄无安。

秦家九族皆被打入牢,这一举震动了整个京城。

得到消息后的莲姬匆匆来到相国府,才知道秦绾绾也被打入了牢,于是趁着深夜潜入牢,找到了关押她的牢房。

见到秦绾绾的第一时间,她便先明了自己的情况,“师妹,窦文君被幽姬带走了,不过,我相信她不会出卖你的。”

秦绾绾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身子凑近莲姬,低声道:“你不愿下手,我也不会为难你,现在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莲姬一口应承,“好,只要我能做到。”

只要不做同门互相残杀之事,她便无所不愿。

月色迷蒙,夜深沉得让人容易陷入困倦,秦晖坐在墙角,眼皮子耐不过疲惫,渐渐合上。

忽然,一人走至墙角,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出声唤道:“父亲,该醒醒了。”

清脆悦耳的声音传入耳中,秦晖渐渐醒来,他揉开眼睛,刚睁眼瞳孔便映入一张熟悉的脸,顿时一惊,“绾绾!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们父女被分开关押,虽只有一墙之隔,也不可能随意就能相通,他移开目光,扫了一眼牢门,发现牢门依然是锁着的,心中更是疑惑。

“父亲不必惊讶,绾绾有神人相助。”着,她笑着退开了身子,将藏在身后的莲姬完全暴露在秦相的面前。

秦相抬起头,在见到莲姬的一瞬间,露出了比刚才还未惊讶的表情。

“神人?”

莲姬梳着飞髻,眉心的凤翎花钿金光闪烁发亮,两条赤橙渐变色的批帛悬空飘飞,周身仙气环绕,恰如书中所写的飞仙一样。

莲姬身子僵硬,连脖子都不敢乱动,生怕露出马脚。

见秦晖被惊讶地不出话,秦绾绾勾了勾唇,有模有样地道:“神让知我遭遇牢狱之灾,便下凡解救我,父亲,你可知神人刚才跟我了什么,她我是凤之命,有真龙之相,父亲,你神人会不会是诓骗我的?”

道最后一句时,秦绾绾眸光闪过异光,紧紧盯着秦晖,像是在等着他的答案。

秦晖的表情由敬畏变成了惊愕,目光也从莲姬的身上移到秦绾绾身上,这个女儿素来不凡,自聪慧,完全不同于与其他同龄人,若她有凤之命,倒是有迹可循,那年出生之时,便显异象,先帝的宠爱也由此而来,回想起秦绾绾的独特之处,他半信半疑,目光又移回了莲姬身上,抱着怀疑的心态问道:“神人的可是真的?”

莲姬不敢吱声,只做点头的动作。

见此,秦晖眉头深蹙,看着女儿的眼神也变了。

见秦晖已经开始相信了自己的话,秦绾绾勾唇道:“先帝早有预言,绾绾命不凡,若非有人阻止,女儿早已被封异姓公主,依着先帝对女儿的宠爱,即便他有意传位于女儿,也没有什么大惊怪的,你是不是,父亲?”

秦晖皱起眉,对秦绾绾这般胆大包的言论,很是不喜,“胡闹!这等事不可儿戏!”

秦绾绾一步步逼近她,渐渐沉下脸,质问道:“父亲,身为女儿身并非我所愿,以我的才能,就应该驰骋地间,睥睨下,如今有神人相助,父亲为何还不愿意帮我?哥哥是你的亲骨肉,难道我就不是吗?父亲,我也姓秦啊。”

秦晖步步紧退,面色同样阴沉,他竟从不知这个女儿的野心会如此之大。

“父亲,你怎么不想想,若是先帝传位于我,那龙袍之事便名正言顺,秦家便可免除灭族之罪,父亲纵横朝堂数十年,积累了不少权势,只要你一声令下,谁人敢不从?”

“父亲,已经来不及了,我将哥哥的血衣送往边境之后,程副将他们挥兵而上,直逼京城,我们不得不反了。”

秦晖勃然变色,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严重到现在这种地步,那些兵马一旦踏入京城,便是无召而回,若不就此反了言氏皇朝,他的儿子只有死路一条,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其他选择,反!为了活命,为了整个家族只能反了!

“绾绾,你要清楚,你虽有空白圣旨,却没有帝令。”

秦绾绾只做笑笑,她这个父亲吃硬不吃软,若非她斩断了所有的后路,岂能轻易让他妥协?

谋朝篡位并非一时之气,她心中早有打算,从自己被推出去当做联姻工具时就明白了权利的重要性,只有足够的权利,才有能力为自己做主,更能支配他人。

翌日,狱卒发现了秦晖等人不翼而飞,立即向上禀报。

京城大街巷一时间贴满了通缉令,凡提供线索的人,可领赏金一百两,凡捉拿住凡人者,可领赏金千两。

但谁也不会料到,越狱逃走的犯人正躲在自己的府宅里。

一道道黑影如鬼魅般蹿入相国府,莲姬粗略数了数,约有三百人,她瞅了一眼黑衣人,嗤之以鼻,“师妹,凭这些货色你就能拿得下大晋国的皇位?你莫不是在开玩笑?”

虽然她没有去过宫里,也听过皇宫禁卫森严,内廷侍卫就有数千名,这些人除非能以一敌百,否者绝对没有半点胜算。

秦绾绾见她那一脸不屑的模样,心知她看不起这些人,也知以她的身份也在情理之中,这些人比起莲姬是较为弱,可对付起寻常人和内廷侍卫卓卓有余。但光凭这几个人自是不足,所以她才会提前通知程副将领兵回京。

“程副将他们何时达到京城?”

莲姬数了数手指,答道:“明早。”大概吧。

秦绾绾放下笔,圣旨的空白之处落下了整齐的几行字,那字写的刚劲有力,颇有龙飞凤舞之豪。

她侧眸瞥了一眼莲姬,问道:“我让你去盯着我父亲,他可有异动?”

莲姬把玩着她刚才用过的笔,好似是什么新奇的东西,让她爱不释手,对于秦绾绾的问题回答得漫不经心,“放心吧,你父亲老实得很,在我的帮助下,已经与禁卫军统领商量好事宜了。”

秦绾绾抬头看着朗朗晴空,深色的眸子渐渐沉下。

霁王府,茵跌跌撞撞地跑进静园,大呼叫道:“王妃,大事不好了!”

花不语正在涂抹指甲,被她大喊大叫声吓了一跳,手一抖凤仙花汁便被涂到肉上,见此,她蹙了蹙眉,抬头睨了她一眼,“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难不成背后有老虎追着?”

茵喘了一口气,道:“奴婢刚才去外面给王妃你买胭脂,听到了一个大的消息,吓得我赶紧跑回来,想着应该尽快告诉你。”

看茵两手空空,她笑着伸出手,问道:“所以,叫你买的胭脂呢?”

茵尴尬地挠了挠头,打岔道:“王妃,你听奴婢,外面不知谁在传谣言,是先帝生前已经打算另立储君,现在的皇上得知了先帝的打算后,竟然做出了弑君夺位的大逆不道之事!”

花不语取过一块丝帕,冷静地擦拭着手上的凤仙花汁,云淡风轻地道:“空穴来风。”

茵疑惑地歪了歪头,“王妃不相信吗?可外面传的沸沸扬扬,感觉是真的。”

花不语戳了戳她的脑门,无奈道:“没事就多读点书。”

“王妃,奴婢是担心你啊,万一王爷被牵扯进去,对你也不好,要不你去松枫院转转,看看王爷有没有什么打算?”

花不语笑了笑,这丫头是变着法子让她去亲近言狄,是,她不喜欢那个男人,但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连自己贴身丫鬟都看不过去了?

这段时间,言狄从没有过问过她失踪后的去处,也没有过问过她为何会出现在相国府,枉费她已经想好了一堆借口,真是可惜。

罢了,这次就听茵的意见,去松枫院转转。

书房中,夜鸦立在桌案前,拱手低着头,道:“王爷,外面的谣言四起,虽然已经被压下来了,可流言传播速度太快,几乎传遍了每家每户。”

言狄两道浓眉蹙起,脸色难看至极,这秦晖一家子越狱逃走,同时传出了对皇帝不利的谣言,这两者之间很难让人不怀疑有没有关联。

夜鸦提出质疑,“王爷,这事会不会与昭王有关?”

昭王与秦相一直有勾结,秦相逃狱不定就有他参与。

言狄摇了摇手,反驳道:“不会是他,他现在被囚在宫里,分身无力。”

昭王胆怕事,不可能只是因为褚县一行而有所觉悟,皇上将其留在宫里,是为了牵制住昭王府,如果昭王府有动作,就明这些年昭王一直都在隐忍,用荒唐的行为举止伪装自己,古有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忍辱负重终灭了吴国,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王妃!”这时,外面忽然响起夜鸲的声音。

言狄和夜鸦同时看向门外,只见花不语推门而入,身后跟着夜鸲,走在前面的人面色平淡,倒是后面的人眉头紧蹙着。

花不语感觉身上有两道怪异的视线,便咳嗽了两声化解尴尬,淡淡地道:“茵告诉我,你这几日都忙着捉拿秦贼等人,让我来瞧瞧你,看来你别无异样,那我就先回去了。”

言狄使了个眼色,夜鸦就立马拉着夜鸲先一步离开了书房。

刚出了书房,夜鸲便甩开夜鸦,目光扫了一眼书房,皱眉道:“我有事要与王爷禀告,你拉我出来作甚?”

夜鸦狠狠敲了敲夜鸲的脑瓜子,恨铁不成钢地道:“你怎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没看到王妃难得主动来见王爷吗?打搅了王爷的好事,你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夜鸲眉头皱得更深了,嘀咕道:“刚才我来书房的时候,正好看见王妃站在外面偷听,我怀疑王妃有什么不可告饶秘密。”

夜鸦:“……”

那日,他将王妃从牢了带回来后,王妃就一直呆在静园,能有什么不可告饶秘密,夜鸲是典型的想太多,王妃的性子一直如此,得好听是单纯,得难听就是没脑子,只想着用武力解决一切问题,大晋的王法非虚设,杀戎命,要不是他拦着,都不知道王妃要蹲多少次的大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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