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什么意思？从酒吧离开？还是离开了北京？还是……

其他的可能性宫瑾不敢想。

“走了？去哪了？回家了，还是去其他城市了？”宫瑾开口问，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小心翼翼和恐惧。

言生听到宫瑾的问题，内心满是酸涩和痛楚，他刚开始也是那样，无法接受，想想去世的事实，总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想着梦醒后，一切都会恢复如常。

但是，想想没有温度的身体，紧闭上的眼睛，停止的呼吸，都真切的告诉他，这一切是事实。

他默默守护了好几年的女孩子，他偷偷喜欢了好几年的女孩子，他想用一生去保护的女孩子，就在他的眼前，在离他不到一米的距离出了车祸，永……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她……她出了车祸……不治身亡。”仅仅是说出这几个字，言生红肿的眼眶就再次溢满了泪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两天言生流出的眼泪，比他之前二十几年人生流出的眼泪总和都要多，他从来不知道，他竟然有一天会哭的那般的伤心欲绝，肝肠寸断。

那个时候，他更加真切的意识到他自己对想想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不……治……身……亡？

什么意思？

明明每一个字他都听的清楚，但是为什么组合起来，他却搞不懂，不理解，完全不理解到底是什么意思！

宫瑾手中的手机徒然落下，掉在了白色瓷砖地板上，在极为安静的会议室里发出了让人心中一颤的声响。

大概是因为会议室太安静，又或者是宫瑾手机调的声音很大，亦或者花暖耳朵听力很好，不治身亡四个字，花暖听的清清楚楚的。

果然是这样吗？

她死了，真的，真的死了，如果说之前花暖的内心里还残存着一丝希望，那现在就连那一丝希望都随着不治身亡这四个字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花暖放在桌子上的手，动了动，而后抬眸，看了一眼，在完全僵住后的下一分钟，弯腰捡起手机，快速的问电话那头人问题的宫瑾。

“在哪？她现在在哪！”，宫瑾的语气是花暖从未见过的急迫，脸上是花暖从未见过的悲痛，眸子更是溢满了眼眶，即使宫瑾强忍着，克制着，却依旧从眼眶中滚出来了一滴眼泪。

那滴眼泪在花暖的注视下，就像是在放慢镜头一样，缓缓又沉重的掉落到了地上，在白瓷的地板上形成了一个极小的水圈。

在花暖再次抬眸看向宫瑾的时候，宫瑾已经冲到了门口，下一瞬间，宫瑾的身影就在花暖的视线范围内消失了。

他哭了，真的哭了，眼泪是真的！

花暖以如同树袋熊一样缓慢的动作站起身，走到了宫瑾落下的那滴眼泪前，蹲下身体，低着头，睁大眼睛，就像是在做看蚂蚁的生物实验一样，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滴眼泪看。

看了足足三分钟后，花暖咬了咬嘴唇，伸出了一直放在膝盖上的手，用右手的食指慢慢的靠近那滴眼泪。

她知道她现在这举动，这行为太奇怪，和变态没什么区别，但是，怎么办呢，她就是好奇，就是很想知道，宫瑾这滴为她而流下的眼泪是咸的还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