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并不平坦，绿尤被绊倒了好几次。然而还没等南钰卿去扶，她就自己爬了起来。

看了一下大路，又看一眼旁边的山林，穿过山林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绿尤没有犹豫，一头扎进了山林里，没有心思去探什么路，直接用身体闯出一条小路来。山林中不缺荆棘石子，尖锐的末梢划破她的皮肤她也不知道疼。

快回去……

脑子里这句话不断的重复着，催促着她。

若她有心思检查一下自己的话，就会发现那些被划破的地方没过多久就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绿尤站在山林中，看了一眼村子的方向，那个平时大人不允许靠近的河畔此刻聚集了好多人……

那个站在前面的人……戴着一块蓝色的头巾……

娘！

看着眼前这个不低的小山崖，绿尤一咬牙直接跳了下去！

“墨娘！”南钰卿好不容易追了上来，就看见绿尤跳了下去，连忙施展了轻功飞下去。

山崖下，小小的身子疼得弓起了身子，又扶着旁边的大树站起来继续赶路。

娘……不要，不要丢下我。

绿尤鼻子酸着，眼眶也胀得厉害，却没有眼泪流下来。张着嘴想要大喊，却只能发出“啊啊”的沙哑声。

……

吴采兰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身看着茫茫大山。

“你可是后悔了？只要你把哑娘交出来，就还来的及！”村长走到她面前，低声说道。

吴采兰看着他讽刺的一笑：“我庆幸当初没有选择你！”

“你！”村长狠狠的看着她。

“相公，快回来吧！”村长媳妇大喊到。

河中，一团巨大的身影在水下盘旋着。黑色的背鳍时不时露出水面，表达出自己的急切。

村里人看得害怕，缩在后面，不敢靠前。

村长回头，一步步很慢的走向人群。

快求我啊！你快求我！

只可惜，直到他走到人群中，也没听到她一句话。

吴采兰看着山上跑出来的小黑点，跑得急了摔了好几下，又爬起来跑。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哑娘，娘的哑娘，十年后长成大人，这帮人也就再也欺负不了你了。娘不能看着你长大了……

吴采兰又向丈夫墓地的方向看了一眼：“相公，我来了……”

“放！”村长看着她的口型，一声令下。

两个壮实的男人转动着绳索，吴采兰站的地方向河中倾斜，整个人掉入河中。

水下的怪鱼已经急不可耐的张开了嘴，密集尖锐的牙齿，看得人胆寒。

水面一阵波涛，水花溅到村民身上。而后只见水面升起一阵红色，便再无动静……

“感谢河神恩泽！”村民齐齐朝着怪鱼消失的方向跪拜。村民认为河神享用完祭品后溅到身上的水花能带来福泽。

绿尤看着那个掉下去的身影，全身血液回流，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气。她跌坐在地上，用力的捶打着地面。

她来晚了……又来晚了……

“啊……！”无力的咆哮着，嘴里只能发出这沙哑的声音。

眼神狠狠的盯着村子，指甲陷入肉里。一瞬间，仿佛有什么占据了她的脑海，全身的痛感消失。她站起来，麻木的朝着大河畔走去。

“那个，好像是哑娘啊！”有村民看认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