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躺在床上,只觉得腹间疼痛有些不对,便对乐琴道:“乐琴,拿药过来!”
乐琴听了赶紧翻箱倒柜的找药,而后翻出一个巴掌大的药瓶,伸手拔掉塞子,倒出一粒黄豆大小的药丸,递给苏夫人。
苏夫人接过药后,直接放入口中,也不等乐琴端水过来,就干着咽了下去。
乐琴倒了杯水递给苏夫人,苏夫人喝了两口。
苏夫人躺床上等了约有半个时辰,方才觉得腹间好受些。
又等了快半个时辰,大夫方才脚步匆匆的赶了过来。
大夫进屋也不啰嗦,伸手便搭在苏夫人腕间,替苏夫人号起脉来。
过了半响,大夫收了手,对苏夫人道:“夫人今日都吃过什么东西?”
乐琴在一旁听见大夫问话,连将苏夫人一整日吃过的东西都报了出来,连水都没放过。
大夫听后沉吟了一翻,斟酌着对苏夫人道:“我观夫人脉相,像是寒凉之物所导致,有滑胎之象,所幸夫人及时服了药,待我在开几副药,好给夫人安胎!”
乐琴听过后皱着眉头,随即对大夫道:“医师稍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说完,乐琴便转身离去,没一会,手里便端着白天苏明朗送来的点心。白天苏夫人吃了两块,还剩了不少,乐琴一并端来了。
大夫见乐琴端着东西进来,心知这是苏夫人白天所食,伸食拿起来闻了闻,又尝了尝,有些不太确定的对乐琴道:“乐琴姑娘,你最好还是请个药师看看,我对这检验一事有些捏不准!”
乐琴听过,立马知道,这点心多半有点不对劲。
乐琴点了点头。
大夫随即又对苏夫道:“夫人在饮食上还是注意些的好,这药石虽能医人,却终对胎儿不利!”
苏夫人闻言点头谁过。
乐琴送走大夫后,便着人去请药师过府,出于谨慎,乐琴派了三波人,同时请了三名药师过府。
苏明朗在得知苏夫人请了大夫以后,又跑了过来,苏夫人见苏明朗过来了,便对苏明朗道:“朗儿怎么不早些休息,明日还有功课要做!”
苏明朗伸手抓着苏夫人的手,一脸担忧的对苏夫人道:“朗儿见母亲又请了大夫,心下十分担心,过来看看母亲如何了?”
苏夫人伸手摸了摸苏明朗的头,对苏明朗道:“母亲没事,朗儿莫要忧心!”
苏明朗神色忧愁的对着苏夫人道:“母亲,您真的没事吗?”
苏夫人轻笑一声,对苏明朗道:“母亲无事。”
苏明朗正陪着苏夫人讲话,就见乐琴一脸阴沉的走了进来,苏夫人见乐琴面色不好看,心中立马知晓点心是真有问题。
乐琴请了三个药师过府分开查验,一验之还验出了点东西,点心里掺了青雾雪莲,常人吃了不但无事,还能强身健体,可若是气虚体弱之人,吃了不但活血更有伤心脉。
乐琴确实消息的那一瞬间,不禁勃然大怒,本以为那些人安份了,没想到这才几天,就又整出了幺蛾子。乐琴直觉得怒火中烧,直接想提刀冲过去,将那几个不安生的东西全砍了。
乐琴叉着腰深呼了半天,免强让自己冷静下,黑着脸走进屋里,一进屋就见苏明朗在陪苏夫人讲话。
乐琴冲着苏夫人点了点头。
苏夫人垂了垂眸子,对苏明朗道:“朗儿,你今日的点心,是和谁一起做的?”
苏明朗听先是有些奇怪,随即反应过来了,紧接着张口大声对苏夫人道:“母亲,我没想过要害您!”
苏夫人伸手摸着苏明朗的头,对苏明朗道:“母亲知道,母亲只是想问一问朗儿,看是谁借朗儿的手,来挑拨我们母子关系!”
苏夫人从来就不相信,苏明朗会做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自己教出的孩子,苏夫人有信心。
苏明朗听过后,看了眼苏夫人,只见苏夫人神色平和,苏明朗心下稍安了些,回忆了一下,对苏夫人道:“是如意教我的,不过是我自己做的!”
苏夫人想了下,又对苏明朗道:“朗儿都从哪里拿的东西?可有经过什么人的手?”
苏明朗仔细想了想,语气有些低落的对苏夫人道:“就在灶房拿的,我自己拿的,没有其他人!”
苏夫人皱了下眉,随即又问道:“朗儿中途可曾离开过?”
苏明朗又想了想,更是沮丧的对苏夫人说:“没有!”
苏夫人沉吟了一翻,对乐琴道:“乐琴,你去灶房查查!”
乐琴领命便走了出去。
苏明朗神色有些不安的看着苏夫人,苏夫人伸手将苏明朗搂了过来,对苏明朗道:“朗儿莫要害怕,母亲相信不是你做的!”
苏明朗闻言神情有些委屈的点了点头。
乐琴在灶房翻了底朝天,将灶房内的下人叫来,挨着个的问了一遍,又去了李香兰处找如意问话,紧接着又去了万秀云和魏婉仪处,一个都没放过。
等到全都问完了,便押着人回到苏夫人处。
乐琴一进便见苏明朗神情低落的坐在旁,乐琴冲着苏夫人叫了一声:“小姐!”
苏夫见乐琴回来,问道:“如何?”
乐琴回到:“灶房的面里掺了青雾雪莲,就算朗少爷不做点心,等别人做了端上来,结果也一样!”
苏夫人闻言皱了下眉头,问:“查出什么人做的没有?”
乐琴回道:“青雾雪莲原是万姨娘院里的,现在是李姨娘院里的!”
苏夫人听后朝乐琴看去。
乐琴接着到:“李姨娘喜欢摆弄药材,听说万姨娘院里有青雾雪莲,便要了过去种在院里,如今院里的青雾雪莲少了。”
乐琴思索了一下道:“动手的是李姨娘的人,不过我觉得,不太像是李姨娘干的。”
苏夫人也是皱着眉,李香兰的下人都是自己拨过去的,更何况,若是说是李香兰干的,未免太明显了些。
苏夫人想了想,对乐琴道:“人扣下了?”
乐琴点了点头,说:“就在院子里!”
苏夫人对乐琴道:“扶我起来!”
乐琴扶着苏夫起身,随即叫着苏明朗一起,来到外屋,苏夫人吩咐乐琴将人带上来。
乐琴随后将李香兰和一名妇人带了进来,妇人一进屋便跪倒在地上,对着苏夫人求饶。
苏夫人微微沉吟了一下,对妇人道:“你可知谋害主家是什么下场?”
妇人听后惶恐地道:“夫人,奴婢只是听命行事,求夫人开恩!”
苏夫人轻笑一声道:“你听得是谁的令?”
妇人一口咬定说是李香兰,并冲着李香兰道:“姨娘救我!”
李香兰面色发白的对着苏夫人道:“夫人,不是我做的!”
苏夫人又对那妇人道:“你既说是李姨娘指使,那说说看,何时何地,你又是怎么将东西放进灶房的?”
妇人低着头对苏夫人道:“在姨娘院里,李姨娘私下叫了我过去,又给了我东西,让我夜里放进去!我走的时候,还碰见了如意姑娘!”
苏夫人又问道:“府中夜里有宵禁,你如何过去的,路上都碰到了什么人?”
妇人又一一回复。
苏夫人又查问了一翻后,问李香兰道:“你怎么说?”
李香兰神色惶恐的对苏夫人道:“夫人,她说谎,是她自己来见我的,说是最近不舒服,让我给她拿些药材,夫人,真的不是我做的!”
苏夫人沉思一翻,又问了那妇人一遍:“真的是李姨娘指使?”
妇人点头称是。
苏夫人轻叹一声,对那妇人道:“你当真就这么不怕死?”
妇人闻言身子微微一彊,随即对苏夫人道:“夫人,奴婢只是听李姨娘指示,请夫人饶了奴婢!”
苏夫人对着妇人道:“谋害主家,不管是不是受人指使,都当杖毙!你既愿意为你姨娘尽忠,我便成全你!”
妇人听苏夫人这么一说,连忙求饶。
苏夫人对求饶声充耳不闻,对乐琴道:“乐琴,将人带下去!”
乐琴应声拖着妇人下去。
苏夫人看了看李香兰,只见李香兰面色煞白,苏夫人沉默了一翻道:“先将李姨娘关进柴房!”
李香兰哭着被带了下去。
苏明朗见苏夫人都处理完了,来到苏夫跟前,对苏夫人道:“母亲,李姨娘为何要这么做?”
苏夫人伸手摸了摸苏明朗的脸,对苏明朗道:“朗儿,但凡做了母亲的,都会为了自己的孩子打算!”
苏明朗低头想了想,语气犹豫地问道:“那母亲将来也会这样吗?”
苏夫人沉默了片刻,对苏明朗道:“朗儿,身为人母,保护自己的孩子是应该的,可是却不能去害人!你需要知道,这是世上无论王侯将相,亦或是贩夫走卒,都是血肉之躯,切不可轻言伤害!”
正说着,乐琴进来了,乐琴走到苏夫人身边附耳低语了一翻。
苏夫人闻言后看了一眼苏明朗,沉默了下来。
苏明朗见状十分奇怪的看着苏夫人道:“母亲,怎么了?”
乐琴十分为难的瞅着苏夫人。
苏夫人伸手轻抚了下腕间玉镯,而后对苏明朗道:“朗儿,若有一日,要你在情义和礼法间相选择,你当如何?”
苏明朗不解地问苏夫人道:“母亲为何要这么问?”
苏夫人低声道:“母亲遇上了难事,所以想问一问朗儿!”
苏明朗想了想问道:“母亲,情义怎么讲?”
苏夫人略做思索道:“你会心有所托!”
苏明朗又问苏夫人道:“那礼法又怎么讲?”
苏夫人略作沉吟道:“你会神思优愁!”
苏明朗想了下接着又问:“可对错?”
苏夫人轻声道:“有!”
苏明朗又接着问:“谁对谁错?”
苏夫人答道:“礼法!”
苏月朗想了想,又问道:“选了结果有何不同?”
苏夫人沉吟了一翻,对苏明朗道:“道义或许会有人因此而亡,礼法或许会有人心生无望!”
苏明朗垂着眸想了许久,最后对苏夫人道:“礼法!”
苏夫人轻声道:“为何?”
苏明朗神色有些犹豫地说:“母亲,您说过,做人须知晓是非,人命不可儿戏!”
苏夫人沉默了半响,伸手摸了摸苏明朗的脸,对乐琴道:“把人都叫过来!”
乐琴应声下去叫人。
苏明朗神色不解地看着苏夫人,苏夫人低声对苏明朗道:“朗儿,你记着,这世间之事多让人烦恼,无论到了什么时候,若有难处,就问一问自己心!”
苏明朗偏着头看着苏夫人。
等了一会,乐琴便将人带了上来。
李香兰,万秀云,魏婉仪三人见了苏夫人后,对着苏夫人见了个礼。
苏夫人示意乐琴将人带上来。
没一会,乐琴就拖着之前的妇人进来了,只见那妇人浑身都是血,脸色更是煞白,乐琴一把将妇人压在地上,对妇人道:“说吧!”
妇人将事情全都说了出来,随后便对苏夫人道:“夫人,真的是魏姨娘的意思,求夫人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