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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尉迟大哥同行赶了不过一天的路,在一片山阴后,果然找到了扎营的军队,暗灰色的军帐整齐排列,连绵数里,军帐被竹篱围住,每隔大约二十步就有一名士兵站岗放哨,把守严密,可见军中管理严格。

“孙小弟”,尉迟看了看我,踌躇道:“这就是秦军了。俺真的不能回去了,不然他们就把俺当逃兵抓回去了。”

我笑了笑,说:“我知道,尉迟大哥,谢谢你。”

“咳,只是你确定你的亲戚在营里。”尉迟问。

“恩,一定在。”我点点头。

“好,既然送到了,孙老弟,那俺就不送你了。”说着,尉迟就要离开。

我忙拉住他,道:“尉迟大哥,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尉迟哈哈笑了笑:“俺一身武艺,不会饿死,但绝不留在秦军了。”

我知是留不住他了,便向他一拜,说:“好吧,大哥救命之恩,小弟以后定当相报。”

尉迟拍了拍我,道:俺告辞了,你保重。”说罢,便头也不回匆匆走了。我心里倒有几分不舍,这汉子粗中有细,坦率豪放。我路上得他相助,真是福气,山水有相逢,我想未来有缘我们许会再见。

尉迟走后,我深吸一口气,慢慢向军营走去。终于到了秦军的军营,大哥和秦王就在这里,我死里逃生,终于找到了他们。此时我心里一酸,眼眶不自觉红了,这点女儿情怀到底掌不住,几滴清泪便落了下来。许是思念久了,此刻我心里竟紧张起来。

慢慢走近军营,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军营有些奇怪的地方,营地内很安静,只有站岗的哨兵,尉迟大哥半个多月前来此应征,现在义军还没有离开,看着劲头,难不成秦王的军队要在这里过日子不成。军营不远处,搭建者这三四个小帐篷,也有哨兵看着,不知是做什么用途。

我走近军营大门,还未靠近,一个小兵便拦住了我,高声问道:“什么人,干什么?”

我连忙拱手一拜,问:“军爷,这里可是秦军大营。”

“是啊,你要干什么。”那小兵道。

“我是营内长孙将军的妹,的兄弟,家中受灾,特来投靠,麻烦军爷给通报一声。”我说。

那小兵上下看了看我,警惕的说:“你是长孙将军的兄弟,我怎么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也许你还是哪里来的细作呢?”

“我怎么会是细作,若果是,这不是自投罗网。只劳烦你通报一声,长孙将军愿出来见我即可。”我忙央求道,并掏出了家传的玉珏,“你拿着玉珏进去,将军一看便知,求你了,军爷。”

那小兵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半天,许是看我这小身板着实成不了什么气候,自言道:“看你这破破烂烂,像是逃难过来的,那你等着。”接过我的玉珏便走了。

这小兵虽然粗俗,倒也尽心尽责,想着马上就要见到大哥,我心下安了不少。

等了片刻,还未见大哥身影,却见到几个士兵抬着几个担架出了军营,士兵皆带着白面罩,担架上的人也蒙着白面罩,他们向营外的帐篷那边匆匆走去,经过我身边,一股浓浓的黄连味儿窜上了鼻腔。

我心里一惊,急忙跑过去掀开担架上的人的面罩,心里一凉便明了了。这人面色暗黄,唇干眼涩。我轻轻摸摸他的脖颈,却是烫的很。颇有些染上了时疫的样子,他脸上发出了青色的水泡,像极了生羊病。这疫病原是发生在鸡羊身上,不轻易传到人身上,但人若误食了有病的肉类或是人与人之间互相传染,传染速度确是极快的。只是纵然牲畜也是夏季才易染上,现在初春这里怎们会出现这种疫病,倒是让人想不通。

正想着,一个小兵急忙把我推到一边,喊道:“你是什么人,你不要命了。”

我忙问:“他许是得了时疫,你们要把他抬到哪里去。”那小兵瞪大了眼看着我,却说不出话来。

“这位公子可就是长孙将军的故人。”背后传来清亮的男声,一听这声音,便让人觉得此人不俗。我急忙转身,只见是一位道士打扮的男子,一身黑衣,身形清瘦,眉眼细长,却精神矍铄,留着淡黑的胡子,微笑的看着我,手里拿着我的玉佩。我心里暗暗想,难道他截住了我的玉珏,不然大哥怎么不出来。

我拱手一拜,道:“正是在下,不知先生是?”

“这是我军军师,房玄龄大人。”身后的小兵郑重的介绍道。

原来是军师,怪不得打扮的有几分仙风道骨。

“公子从哪里来,找长孙将军何事?”军师道长问道,我心里却有几分犯难,我要不要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呢,为什么大哥不出来,偏偏出来一个军师,难道大哥不在营中,大哥不会染上时疫了吧。

正在我自己胡思乱想之际,那个副将喊着:“快把病人抬到帐篷里去吧,在这里放着干什么。”

我急忙拦下那几个小兵,“你们要把他抬到那里去,他已经出了痘,再不治就完了。”只见那副将和军师面露难色,一时无语。我心下有几分明白,这疫病来的突然,又不常见,只怕他们还不知如何救治,疫病传播又快,想来他们便把传染上的士兵移到了营外,想必这些士兵就要病死在这里了。

所幸当年山下的疫病发生时,我一直随着师傅照顾那些人,大约记得如何救治,怎么用药。我想了想,便直截了当的对军师说:“军师道长,长孙将军可是不在军营,因而未来见我。”

军师一愣,随后便也坦然,“看公子这玉珏,我想公子定是长孙府上的人,实不相瞒,将军和秦王都有要事暂离军营,因而我们才在这里驻扎防守。”

听到此言,我虽有些失望,倒也释然,“多谢军师相告,他们不在,我定时要等他们回来的。军师放心,我绝不是坏人。这里的士兵染上时疫,这一病传染极快。我略通医术,幼时随着师傅恰好治过这种疫病。军师如果同意,我愿在营外看护这些将士,只希望军师同意给我药材和一些小兵做帮手。”

军师听了我的话,有些吃惊,“这,这怎么可以,这病。我军营里的军医都束手无策,你若染上了,不是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

“军师,让我试试吧,难道您想看到军营里的士兵相继死于这疫病吗?”我说,“将士都病倒了,秦王又如何在战场上取胜呢,”如何,如何斩杀昏君,为我的爹娘报仇。最后一言,我心里默默地想。

只见那军师还有难色,我便转过身去,对着那两个小兵说,“你们把他们抬到那帐篷外面先”。那两个小兵愣了愣,看了看军师。那军师点了点头,又对我道,“公子既然愿意涉险,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公子若能医好我军将士,我军将士感激不尽。”

我微微一笑,“多谢军师信任。”

军师道长倒也说到做到,即刻便派了十个小兵外加两个老军医帮我,还为我在营外搭建了一个简易的的军帐,供我看病。

因这疫病来势汹汹,夺人性命,如今有人自称可以医治,士兵们欣喜不已,都很配合我,一一听我的指令去熬煮药材,跑东跑西,照看得病的士兵。只是那两个老军医开始看我不过是个后生小子,对我颇为不屑,不信我可以医好将士的时疫,日日背朝着手在我帐前晃来晃去,一副沉痛不已的模样,想来担心这一干将士的性命就要葬送在我的手上。无暇与他们多费口舌,我只顾着一心一意的查看这些得了疫病士兵的身体现状,开方熬药,施针治疗。

其实这军营里的疫病到不难治,毕竟还没有传染开来,前前后后不过三十余人,我按着师傅教的方子,熬了药,病轻一些的喝着药便可以,只是那些发了痘的人,比较严重。我得日日给他们针灸,将热毒放出来,再配上浓浓的汤药,实在累人。

几日下来,疫病有所缓和,两位老医师对我的态度也温和了许多,同我一起为病重的士兵施针放毒,毕竟他们在军营中待的时日较多,对许多兵士的身体情况也比较了解,有了他们的相助,患病士兵的身体渐渐好转。

这些天,其余时候,我也日日熬些健体的药,给所有将士喝,为大家预防着些,这疫病来的突然,虽未成什么气候,倒使的军中人心惶惶不安,一剂汤药药力上不过散个内热,精神上却能让大家心安不少。

几日的相处,军师道长对我已是没有一点疑心,只道是我还没有向他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便以为我是长孙无忌将军的家中表弟,特来投军。我向他问及秦王与长孙将军现在何处?为何不在军中?他并没有告诉我,我想着军事严密,他们也许有什么重要的差事,便也没有再多加打听,只能静静的等他们回来。

因为心中疑问这疫病的来源,闲下来的时候,我拉着军师道长细细检查了军营供应的肉食,并未发现有病变。而军内饮水,也是山中清泉,不会有什么问题。吩咐士兵四处查看,调查周围村庄百姓是否有疫情传播,结果竟然是周围地区没有一处爆发疫病,只是军营之中莫名其妙忽然之间就感染疫病,如此想来,这疫情的来源倒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不过十数日,秦王军营中疫情便控制住了,士兵们个个见好,恢复了往日的活力,看到这般景象,也不枉我连日连夜的辛苦着。

军事道长感念我的出手援助,这日,我刚刚熬完汤药,安置好最后几个士兵,却见他信步向我走来,为我递上一身新军衣,方便我脱下这身衣衫,也可尽快烧掉除毒。

谢过后,我接过衣衫,刚想回军帐换上,却是眼前一黑,只觉得天旋地转,脚下疲软站不稳,便摔倒在地,没有了知觉,只听耳边有人惊恐的叫道,“军医,军医,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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