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御还没有从顾莫离那话带给他的打击中回过神来，便又听到了顾莫离接下来的话。

“母妃当年救你，也没有想过要你报答。”

“念在这么多年你除了一门心思地想除掉本王外，其他也没有做过什么对不住玄冥的事情，暂且饶过你。”

容御的心头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暂且饶过他，那就说明他还有补救的机会。

只是，他这一口气还没有来得及真正吐出，就再度提了起来。

因为顾莫离的声音，很快就变得冰冷。

“但是，你却把主意打到了小溪儿的身上，犯她者，死！”

顾莫离说完，对着容御就拍了一掌，直接将他打趴在了地上。

“你这条命，当年是母妃救下来的，若是你能挺过去不死，那么从此后两不相欠。”

“小溪儿，我们走。”

说完，顾莫离再不看容御一眼，带着小溪儿就离开了船行。

而就在他们离开后，原先被顾莫离设下的那个结界也很快消散在空气中。

周围的人只看到一个半边脸血肉模糊的男子，跪俯在地上，久久不起。

万晓溪跟着顾莫离走远后，曾经往后看了一眼。

她看到，那个曾经风度翩翩的男子，如今还跟个木头似的跪在地上。

边上的人对着他指指点点，他好像一点也不在意。

容御本是为了报恩，却没有想到，这么多年，却是一直在伤害他恩人的儿子。

“小溪儿，你是在同情容御？”

顾莫离看到万晓溪往后张望了一眼。

“没有，只是觉得他是不是真的脑子有点不太好使。”

报恩跟愚忠，根本就是两回事。

可笑容御聪明一世，却是硬生生地没有想明白这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他。”

万晓溪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若不是因为他以一己之力扭转时空，怕是我也没有办法来到这里。”

“更不可能，与你相遇。”

顾莫离的眼神很温柔：“是啊，所以我那一掌，并没有要他的命。”

“否则，凭他对你所做下的那些事，就算他有十条命，也不够他赔。”

万晓溪一边走着一边跟顾莫离说着话，突然间她的胸口心脏处一阵尖锐的痛感滑过。

没有任何防备地，她又再度昏了过去。

“墨凉，快看看，小溪儿怎么了？”

怎么又昏过去了？

墨凉将两根手指探上了万晓溪的脉搏，一会儿后，他那紧锁着的眉头便慢慢地舒展了开来。

“没事，是好事。”

好事？好事她还会昏过去？

墨凉像是知道顾莫离心头在想什么，他解释道：“的确是好事。”

“万晓溪她的神魂处有那一道牵引者的特殊印记，因此才会受控制。”

“这道印记只有在施印本人解除后，外人才能看得到。”

“而如今，这道印记，已经被解除了。”

“而那个施印人，下半生将一直接受强行解开印记力量的反噬。”

听完墨凉的解释，顾莫离便听明白了。

应该是容御为了赎罪，解开了万晓溪的那道印记。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无法真正原谅他。

伤害了就是伤害了，不是说句“对不起”就能得到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