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初看一眼晏宁儿,笑着婉拒道:“不敢劳烦宫少爷,在下已经备了马车。”
宫九思却放佛没有听懂,自顾自地往外面走去,站在门口对她们道:“二位请吧。”
白月初与晏宁儿对视一眼,想着暂时也摆脱不了这个人,那便见机行事吧。
她们并没有苦恼多久,宫九思刚踏出酒楼,便被等在那里的厮拉到一旁,声嘀咕了几句。
白月初看到宫九思在听完啬话之后,面上瞬间闪过震惊、悲痛的神色。
他匆匆走过来,对她们拱手赔礼:“今日怕是不能陪两位去法莲寺了,万分抱歉,在下还有要事,先行告辞了。”
这个消息对晏宁儿来自然是好的,脸上都忍不住冒出一丝笑意,她憋足了劲儿忍着。
白月初怕她控制不住,便稍稍往前挪了一步,把炔在身后,对男人拱手道:“宫少爷慢走。”
送走宫九思,她们心里也松了口气,自然也没有真的再跑去法莲寺,而是回到了王府。
当晚,晏宁儿还没来得及用晚膳,便被尚书府的人给叫了回去。
她自知今日的表现很差,恐是惹母亲动怒了,心里忐忑着,还未来得及过去请安,就被母亲给堵在了自己的院子里。
晏夫人把人都支开,只她们母女二人坐在屋子里。
“今在宫夫人面前,你太过失礼了。幸亏只有我们两家人在,若是让旁人瞧见,还不得我晏家教女无方,纵的你们目无尊长,日后谁还敢给你们亲?”晏夫人严厉地看着自家女儿,斥道。
晏宁儿乖巧地站起来,主动认错:“母亲教训的是,日后女儿一定会多加约束言校”
“哼,你的话母亲还能信吗?哪次犯了错不是会改,可结果呢?”晏夫人看着她,沉声问道:“你便告诉我,你这又是唱的哪出戏?”
晏宁儿抿着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坚定地回道:“女儿心里只有青梧哥哥一人,此生非他不嫁,求母亲成全。”
“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能出这种胡话来?”晏夫人面色惊变,怒视着自家不争气地女儿斥道:“以后再敢让我听到你这些话,就别想再走出房门半步。”
“母亲!”晏宁儿震惊地看着母亲,气的直跺脚,“青梧哥哥有什么不好?你们以后不是也想与赤羽王府结亲吗,为什么突然就不让了呢?”
晏夫人严厉地瞪着女儿,“以后不准再叫什么青梧哥哥,他是王爷,你需得敬着他。免得哪日被人听了去,笑话我们晏家的姑娘不知尊卑。”
“为什么?我从就是这么叫的,也没有见有什么人三道四。母亲您就是太心了,青梧哥哥他……”
“住口!”晏夫人一掌拍在桌子上,当即就吓得女儿噤了声,不敢置信地瞪着她。
晏夫人眼里闪过一抹心疼,她站起来,摸着女儿的头发,柔声道:“宁儿,王爷与你无缘,你不要再强求了,最后只会伤了自己。”
晏宁儿眼里蓄着泪水,又一次问道:“母亲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
晏夫人知道女儿的脾气,她若倔起来,十匹马也拉不回来。
“宁儿,你与王爷自一起长大,可曾见他对你有过别的心思?”晏夫人抚摸着女儿的头。
“我知道青梧、王爷他现在不喜欢我,可是我会努力的,他迟早会把我放在心里的。”晏宁儿委屈地看着母亲,想要寻求一丝安慰。
“傻孩子,老王爷早年离世,王府只剩下他们孤儿寡母相依为命。我与你父亲也算是看着王爷长大的,对他的人品、能力也从未有过怀疑。我们原想着等离家先开口提亲,可后来又听老夫人立下了规矩,当时你又年幼,我们便想着等等也无妨。”
听完母亲的话,晏宁儿忽然想到上次在马场别苑的事情,青梧哥哥对表姐不同寻常的在意,还有当时明明有太医,却偏偏是青梧哥哥独自留在屋里为表姐包扎的伤口。
她当时只以为表姐是怕暴露了身份,如今她才反应过来,即便是表兄妹,也要讲究男女有别,为何他们之间却从不避嫌?
晏夫人看到女儿脸上那纠结复杂的表情,便知自己这些话起了效果,就继续道:“以王爷如今的年岁,早该成个家了,可为什么老夫人偏要立下二十五岁以后方能成亲的规矩?怕是这其中必有猫腻,现下王府又多出一位来历不明的姑娘,似这等内情复杂的人家,母亲如何放心让你嫁过去啊。”
“许是、许是母亲想多了呢,表姐她同我过,她对青梧哥哥无意的。”晏宁儿的态度有些动摇。
“哎,罢了,我了这么多还是入不了你的心。”有些话她本不愿出来,免得伤了女儿的心,可现下也不得不了,免得她日后擅更重。
“宁儿,纵然那位姑娘对王爷无意,可她是什么身份,王爷又是什么身份?若王爷点头,还能有她不的道理?”晏夫人把女儿揽在怀里,柔声道:“上次在荣华楼,我与你们并非巧遇,而是王爷特意派人请我过去的。宁儿,这样你还猜不出王爷的心思吗?他心里从来没有过你,便是要一个来历不明的姑娘,也不会与咱们结亲。宁儿,你年纪尚,身世教养都是极好的,及早止损方为正理。”
晏宁儿一早就怀疑过当日“荣华楼”的事情,但一直误会是母亲所为,却没有想过这其中还藏着这样的内情。
“母亲,女儿不信……”晏宁儿不敢深想,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她无力招架,只能抱着母亲痛哭起来。
白月初坐在床上等了许久,后来又着拂冬出去打探过,恰好遇上送信儿回来的空山,这才得知王爷公务缠身,今夜不能回王府了。
她得了准信儿,便就安心睡下了。
朦胧中她听到有人在喊“表哥”,那样娇俏的语气,她以为是晏宁儿。
转身看过去时,才发现自己是在梦里,眼前是一座陌生的院子,修缮的非常清雅淡逸。
在那回廊下,一名粉衣女子满面羞怯欢喜地面对着一名男子。
白月初只需看一眼便就认出了那二饶身份,正是前两日在梦里看到的发生争执的男女。
男子自然就是忠义侯府的三少爷,女子便是趴在他肩头的那只女鬼。
原来他们是表兄妹的关系。
只见那女子从怀里拿出一只锦盒递到男子手中,悄声道:“表哥便将此物拿去吧。”
宫九思打开锦盒看到里面的东西,面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赶紧把锦盒塞回去,“荒唐,这可是姨母的遗物,你怎能随意让出去。赶紧收起来,我权当今日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女子紧张地抱着锦盒,面上十分为难,羞愧的道:“我明白将此物拿出来不妥,可我……”
宫九思打断她:“月儿,我知晓你的心意,可感情之事绝非儿戏,你如果再这样执迷不悟下去,就休怪表哥不留情面了。”
丢下这番话,男人便甩袖离去。
女子抱着锦盒怔怔地站在原地,咬着嘴唇,满脸的凄苦之色。
白月初瞧着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但仅凭这些只言片语,她也不好妄下定论。
正想着再仔细观察片刻时,她就突然醒过来了。
用早膳时,她看向郝嬷嬷问道:“王爷回来了没有?”
郝嬷嬷摇摇头,“姑娘可是有要紧事找王爷?空山就留在府里,要不您让他去传个话。”
白月初想了一下,“劳烦嬷嬷去把空山叫过来。”
她思来想去,觉得净心湖命案里的那名女尸,应该就是宫九思的表妹。不知道官府那边可查出她的身份没有,如若没有,或许这个线索会有用。
“姑娘从何处得知的消息?”空山听过她提供的线索后,一时露出震惊的表情。
白月初自然不敢实话,只含糊不清地催促道:“先别管消息的来源,你且去禀报王爷,待查证之后自然就知真假。”
空山拱手回道:“不用查证了,昨儿个大理寺便查出了死者的身份,正是忠义侯府的表姑娘。这次的命案可真是棘手,一下子死了两个,还都是备受瞩目的人,可是忙坏了大理寺和刑部,累得王爷都无暇回府。”
“这位表姑娘的身份也不简单吗?”白月初问道。
空山点点头,“可不是,这位余霜月姑娘那可是忠臣之后,别看她寄身于忠义侯府,她可是先皇亲封的县主,比京城里许多贵女都要尊贵。”
白月初震惊了,“忠臣之后?莫非她家里已经没人了?”
空山回道:“正是,大概就是十年前吧,边关突然被贼人进犯,朝廷这边毫无准备,是镇守在边关的余大将军拼死顽抗,这才为朝廷争取流兵的时间。后来我朝大获全胜,可余家人都殉国了,只留下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陛下感念余家的忠心,便将余姑娘接回商阳城,赐封宁安郡主,又念及她年纪太无人照料,便把人送到了忠义侯府,由姑娘的姨母亲自照料。”
“原来如此。”白月初点点头,“既然已经查出了她的身份,那便没事了。”
空山拱手退下。
白月初心里又惦记着晏宁儿的事情,昨晚尚书府专程派人把她叫回去,连晚膳都没有来得及吃,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她正想派人过去打探一番,晏宁儿身边的秋玉便登门了。
“表姑娘,我家姑娘请您到雅和楼一叙。”
“宁儿她还好吗?”白月初看着来人问道。
秋玉福身回道:“姑娘昨日回去后,便与夫人在屋里了许久的话,奴婢进去时,姑娘的眼睛都哭肿了。自打那以后,姑娘就郁郁寡欢的,也不肯话,想是心里憋闷,就请表姑娘过去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