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手搭在木椅上,身子后仰,手握杯盏,眼角余光扫视着端坐在自己左手边的女人,桃花眼,柳叶眉,顺着眉骨过度而下的鼻峰倒是让这本是柔美的脸上多了些冷峻,粉唇微张,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殿内的动静,要不是那雪白的胸脯上下起伏透漏着点生气,倒真像个死人。
“要不要赌一局。”
女人转过七分脸来斜睨着他,透漏着不可一世的清冷,许久才吐出三个字:“赌什么?”
“就赌…….”
刚欲开口便听到判员喊道:“一局终。“紧接着响了三声锣鼓。
“下一场兵器,请大家做好准备。“
刚刚还在仔细观战的商行加入了赌局“那就赌第三局的胜者,我们各自在学员中指定一人,可好?“
慕白抖了抖肩“好啊。“
一旁的赤宵也乐意如此。
第二局的锣声也已经敲响,童僧搬来一堆乱七八糟的兵器,有些很常见,有一些是各大铸炼师新打造的新品,有待试用。
一精壮少年被异域的壮汉选中,少年挑了一把银头铁戟。据说是墨家第二十三代传人墨羽生所造,枪头材质韧性极强,但也非常消耗使用者的体力,杀伤力全凭使用者的实力,若是个高手简直是如虎添翼,若……那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会有如此选择想必实力不凡。
壮汉反倒挑了件与自己身材毫不相衬的两柄短刀,在大家眼里这家伙简直愚蠢至极。
短刀怎可与长枪抗衡,况且他体型庞大,行动不便,少年甩出长枪往他下盘刺去,壮汉脚下一松后退两步,少年乘胜追击猛攻他左腹,壮汉竟一屁股摊倒在地,比试台瞬显露出一个圆形的窟窿,看客们都毫不留情捧腹大笑,他倒也是心大也跟着笑起来。
“这汉子看来要输了。“慕白饶有兴致的看向商行笑道
“非也,他还没展示出其一半的实力。“商行很是自信的扶着胡须,慕白举杯敬其眼力。
比试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了,壮汉被打的步步后退眼看就要跌落比试台,壮汉关键时刻冲对手放了个屁。
少年连忙堵住口鼻,壮汉趁机接近少年一把抓住其枪头,再出短刀,眼见手下见血,少年猛低头放手,枪柄落入壮汉手中,壮汉举枪在半空打了几个圈,抬眼往少年喉咙口刺去,少年一脸惊恐,眼见着枪头离自己越来越近,速度之快,经不起丝毫犹豫,霎时,枪口在半空停住。
少年摸着脖子感叹道:“还好,还好。”“
判员一声啰,比赛结束。一场比试下来,一半的学员已经离场,场内略显空旷,剩下的学员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那壮汉仍一人坐在地上擦拭着那两柄短刀。
“可以下注了。“慕白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输的长春楼请客。“
“这算什么惩罚。”赤霄觉得要玩就玩大一点。
“凌云阁上下所有人”。
慕白冲商行打了个眼色无奈摇头道,“不知长春楼装不装的下啊!“貌似大家的兴致都被刚刚的比赛燃了起来,尤其是赤霄刚才还冷若冰霜的脸上多了些许暖意,慕白虽不喜欢这女人但此刻竟有些微醺。
“我选那个异族的黑衣少年此少年名叫花界是外族王子,来自仓廪国,看起来十分瘦弱,但却有着一双世间罕有的名贵眼睛,那双眼睛属湛蓝色,当瞳孔变成红色时他可以操控任何人,可以是任何人,但在比赛场上这种招式是被视为作弊的行为,但他还有一招是其独创的招式名叫青牙舞一种幻术可以迷惑对手,分散其注意力。“
听他在这儿解释一通,慕白毫不留情笑道:“老奸巨猾,不行,这种血脉灵力之人不做考虑范围之内。”
赤霄也点头同意了商行没再说什么,将视线转移到另一跟黑衣少年也是瘦瘦高高手拿木棒一脸淡漠。商行十分坚定道:就他了。
随后赤霄指着场上一位满身铃铛的姑娘道:“就它了。“
慕白一脸胸有成竹道:”我压刚刚那位壮汉。“
赤霄转脸有些不屑:“咱们昼神大人还真是怂。”
知道吵不过她,就没再搭理她,由他去吧,大丈夫能屈能伸。
第二场比试的钟声已经敲响了,比试双方各执一方,那壮汉稳如泰山的坐在地上,少女自知强攻不行,便在他身边转起了圈圈,看得他眼花缭乱,吵得晕头转向。干脆闭上眼睛堵起耳朵随她去吧。少女突然发起进攻,壮汉受力仍然纹丝不动,这点伤害简直就是挠痒痒一般。不时,少女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循着声音,壮汉伸手化掌直奔少女心口,还好及时刹车,不然就他那体格肯定将少女压成纸片人。姑娘忍着眼泪被哑奴带到了殿外并引她离开。壮汉回到座位依旧把玩着手上的那两柄短刀。慕白忍不住笑道:“承让了。”
只见她神色暗淡欲起身离开,“喂,不就是输了一局吗?输不起吗?“慕白试图叫住她
赤霄回了他一眼:“明日长春楼我请。踱着步子出去了。只留下他和商行。
商行倒没在意赤霄出去了,死死盯着那瘦高少年。
商行在天界有两大外号其一是总所周知的和事佬,其二就是铁公鸡,请他吃过饭的神都知道,向来都是有来无回的结果。瘦高少年名叫辟谷是朝灵仙人的座下弟子,朝灵仙人位居东海旁山道人算的半仙,只是没有在天帝封仙时及时赶到错过封仙大典,依照规矩朝灵仙人还需在修一千年方可,可多少个一千年过去了,朝灵仙人早已经不在意这些虚名。所以身为他的徒弟必定有过人之处,慕白见他一脸笃定笑道:当心闪了舌头。
商行自是不想理他,待比试开始,瘦高少年手持木棍单手取下腰间的酒壶喝上一大口那神情好不痛快。
对手放眼一看像是个富家子弟,锦衣罗缎单单只是腰间那块并不起眼的琥珀璎珞懂行人一看便知价格不菲,商行便是这种人。不禁心里暗自琢磨:不似凡间之物啊!
富家子从袖口处掏出一把纸扇,纸扇的名贵程度自是与他的身份相符的。
商行有些拿不定问道:你可知那位公子是何人?
慕白轻轻抿了口茶:你没看报名资料吗?
商行无辜道:武师宗的人员名单我怎么知道。
稍后他便知道了略带威胁的口吻问道“:你不怕那女人......切.....那女人知道又怎么样,她还能杀了我,不就是个人员名单吗?早晚都要知道的。”
商行没再搭腔,在整个凌云阁也就只有他敢不把赤霄放在眼里。
他身上那股嚣张劲比之天帝都过犹不及了,这孩子还没体会到这世间的阴暗早晚要吃亏的,哎可惜了,多好的孩子......
慕白见他欲言又止十分不耐烦道:看够了没有,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商行摇头将视线转移到赛场,富家子的纸扇上分出无数把尖锐的刺刀向少年投去,少年扔下酒壶解开裤腰带绑在木棍上依着劲不停旋转,利刃被一一挡在棒外,若是用木棍直挡恐会划伤木棍,习武之人就是这样,尽管兵器再怎么不值钱用顺手了就像是身体的一部分,少年乘胜追击奋起一跃一棒下来富家子有些承受不住了开始垂死挣扎,没几招便败下阵来,直呼饶命。
待判官击鼓胜负已见分晓之后少年收起棍棒从容不迫的弯腰捡起酒壶。拍了拍灰,又别回了腰间。转身弯腰伸手将富家子拉了起来拘礼道:得罪了。楼上的商行赞叹道:举止得体进退有度,有大将风范,慕白也很是赞同不由得恭贺道:老头,行啊!眼光不错啊,是个好苗子只可惜拜错了师傅。商行那老家伙还沉浸其中,自是没把他的话听进去。为缓解尴尬慕白只好举起手边的茶杯假装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