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快点起来放风了!死在那里干嘛呢?”一身穿蓝色囚服马甲的年轻女人骂骂咧咧的朝着厕所边上的不明物体狠狠踹了两脚。只见窝在墙角的腿微微挪了起来手脚并用的爬出了狭小的卫生间,手轻轻的抚了抚因为蹲了一宿而压得皱成一团得衣襟,慢慢挪着麻木的双腿走进前面十几个人的队伍里。
我叫孙若文今年三十五岁有一个五岁的儿子,就在一周前我的丈夫和我提出了离婚而我自然不同意,拉扯之下我不小心将他推下楼梯导致他后半辈子都要一条腿走路了。其实看到苟建伟从楼梯滚下去的那瞬间我心里充满了报复后的快感,想起他带着公司所谓的秘书在b市招摇过市和长久的冷暴力下当时就算自己明明可以叫救护车保住他那条腿的,可我还是选择无视,现在看看这好像是一场精心计划好的阴谋只不过自己傻傻上钩罢了。这次哪怕出去了自己这十五年的婚姻怕是保不住了,哎!感觉自己这十几年仿佛就是一场笑话,其实就是不爱了只是有了孩子以后硬是凑在一起,自己娘家随着苟建伟越来越有钱以后总是让自己忍着,想想自己生生耗了十几年在这个男人身上真是傻的可以。常常在自己耳边说着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三十豆腐渣,更何况生温阳的时候伤了身子再也没办法生育,当时发现苟建伟第一次乱来的时候,自己不是没闹过可是自己的父母兄弟,每每苟建伟往家里拿钱拿好处的时候,自己的亲生父母居然赶着自己和苟建伟回去。永远都是那几句我要是离婚他们老两口的脸往哪里放,我要是离婚,还没有结婚的弟弟会讨不到老婆,多少次的隐忍换来的却是现在的结局。怪自己不争气也怨不得别人。
“报告管教5号15人出列完毕!”咣当一声风场大门关闭以后前面出去的几个人朝着缩在角落里抬头看天空的女人走去。有两个年龄大一点身材壮硕的妇女见状起身堵住了风场唯一的监控,从后面看好像在谈话可在监控录制的画面里这么一挡看似好像在谈话,其实几人早已经在昨晚上商量好今天放风要对孙若文做什么。几人原本没想着做的这么绝,孙若文来到号房一直老实本分看着并不是她们听说的那样。但是几人昨天被提审时接到暗示只要让孙若文过得不好,等她们出去的时候会有一大笔钱打入她们的账户。她们这些人来到这原本就是为财进来的,现在有人送上门怎么可能白白浪费这样的机会,反正又不会要了她的命只是折磨她而已因此昨晚上几个人悄悄一合计就有了今天这么一出。
“孙若文,你家里这个月又没给你上账,你还想吃白食多久?”“我也不太清楚大家也都知道我和家里关系并不好,而其他的亲戚估计也不会管我的不是我不愿意多让家里拿钱,实在是我没得办法。”“那也不行赶紧给管教打电话让你家人拿衣服过来,顺便往你账户上存点钱你也不闻闻,你一个多月不换洗衣服自己什么味道自己不知道吗?”说这话的这位是5号房的头铺只有她一个人可以独占两个人的地方晚上睡,其他人不行因为这样子的情况原因是她来这个号房最早因此谁也不敢轻易得罪她。每个号房里前三个床位相当于管理,她们负责号房里15人的被子折叠和三餐打理。不管在这15号人里还是管教面前挺有话语权的。每个号房有每个号房的规矩,比如5号房里的规矩就是除去每天自己的杯子和三餐不用管,厕所地板全部要用抹布用手洗一遍,若是做不干净就要打扫一个礼拜。而孙若文自从来到这里每天除去打扫卫生洗厕所风场外的地板也要每天擦洗。“我不管你家里人如何,要是再不上账你的所有东西都不要用了,留下来分给其他人。吧!”“红姐,我吃的用的都是用的国家的。就连日用品都是我进来的时候自己买的,为什么要分出去给大家?要是我经济宽裕家里来的勤一点我分给没有的姐妹一点也行,可是我连自己的供给都成问题你说的这个实在不好意思我答应不了你。”其实每天上演这么一出我早已见惯不怪了,进来的时候公安说只要对方放弃起诉我和他还是夫妻不会在这里待太久。我知道我那位自认现在手里有点钱的丈夫在逼着让.我妥协求他。可我这人自己知道自己虽然懦弱我要是不答应离婚我的儿子就是他苟建伟名正言顺的儿子,我不同意办这个手续那位被金屋藏娇的心上人永远见不了光。见到这会儿没得到好处的几人交换了眼色。“嘿!给你脸了是吧,红姐让你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还敢顶嘴,胆子肥了你!”旁边一个高高胖胖的女生一头挑染过的黄发,骂骂咧咧的过来朝着孙若文就是一脚,前面监控已经被堵的基本看不到了,就是看到几人的背影也以为只是在谈话。基本上这样子的戏码每天都要来一次,我因为不妥协总是要挨一顿抽吃一点亏。有的时候打骂冷嘲热讽都是小菜一碟,就怕这些人来阴的所以我也不在乎只要不是要害吃点皮肉苦也没关系,我现在只等着拘留期满直接放我出去就可以了。还要感谢公安那边一直对我挺照顾没有过多为难不然号房里这些小鬼真的难缠。就在孙若文受着打想着心事的时候不知道谁拉了她头发一把,站在水池旁边青苔上的孙若文一不小心被拉的后身仰躺的跌了下去。一阵头晕目眩以后周围的人看到此情形都大声呼喊
“快,快。高嘉琪打死人了,管教!管教!”不知道哪个人喊了一声,整个女号区一下子沸腾起来了。。。。。
“呦,老板娘醒啦,要不要我打电话让阿伟过来?”满目一片刺眼的白这是在医院?听到这阴阳怪气的说话声不用猜都知道是谁,自己丈夫公司里的那个助理她也算是跟着苟建伟最久的一个了。看这情况没有民警在旁我应该被保释了,而且这保释金还是我那好丈夫交的呵呵这算什么打我一巴掌又过来哄一下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麻烦你帮我倒点水喝,另外告诉苟建伟我同意离婚,让他抽空过来一趟和我谈。”
“这不就对了嘛,老板娘能这样子想最好了,这男人啊心没在你身上你说什么都没用的。老板娘你真不愧是聪明人。。。。。。”
“刘助理你话太多了,既然有人这么喜欢公共牙刷还是我用剩下的那我就勉为其难的送给诸位了,不然我真怕自己有天得了什么不干不净的病。既然刘助理已经说完了那就麻烦你帮我去请你们副总过来,我才醒来不舒服想要休息一下。”
“你!哼!咱们走着瞧。”闭着眼睛想着自己和苟建伟结婚十五年真的不容易,我们都来自农村那时候条件不好和他结婚以后省衣缩食住过长年漏水的地下室,在湿热的出租屋挨过饿啃过硬馒头。如今他身为公司副总不知道曾几何时起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我们交流也慢慢的淡了最后发展到分床睡的地步。现在看来我们之间早就出了问题只是我一直不肯承认而已,还是放过自己吧至于孩子温阳也大了大概会明白的。
“听刘静说你找我?不是我说你你也太不知好歹了,你说你把我从楼梯上推下去幸好我没什么不然温阳谁管啊。我也不是真的想把你送去。。。。”
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依旧是那么的意气风发,许是刚从公司回来还未换下身上西装,头发微微有些乱一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我不会和他争辩什么也懒得争辩。他是销售出身要是嘴皮子不利索就凭他的文化水平也混不到今天的职位。所以和他争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堪毕竟自己真的已经十年没有出来工作了,就算带着温阳很累可是他还是觉得我特别闲。
“阿伟,我们离婚吧我同意你的提议。b市那套房子给我,另外拿二十万给我没问题吧?”
坐在床边一直尽显健谈的男人脸上温和的表情有一丝丝的龟裂,好似还带有一丝的恼羞成怒最终却压制了下来。长达十几年的销售经验告诉自己不能慌,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超出了自己的掌控。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那么慌张,看着眼前病床上陪自己风雨共济走过十几年的妻子,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出说出这话的真实性。可是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难道是她发现了?
“我和你其实并不该如此,阿伟我不是死缠烂打的女人。和你这么多年夫妻我比你了解你自己,可是我累了不想耗着你了,温阳交给我带,你留一处房子给我,至于那二十万是留给我们母子生活用的。我知道你送我进去关了我一个月想让我跟你妥协,那么你成功了不是因为我害怕了是我发现我爱你这么多年从没有一天真正走进过你的心,你说我矫情也好神经也好若是你是我爱的人我哪怕不爱你了也会痛痛快快解决不会像你一样送我进去待几天。你让我觉得我一腔热血十五年全部填了臭水沟。我还沾沾自喜觉得那是属于你我的爱情。”
“我让你进去反省几天你就是给我这个答案?好,我答应你。刘静会来拿协议和你签字。房产会过户到阳阳名下。到时候你就搬过去。”说完忍者怒气离开了病房。床上的孙若文自始至终并没有任何要表达的,其实是不想在和他扯皮而已,往常都是为别人活着往后好好对自己。
苟建伟手续办理的很快第二天那位刘助理拿着协议签完字冷嘲热讽以后拿着那份让自己满意的白纸走出了病房,留下来那套房子的房产证并且告诉我后续我的治疗费用他会结清就当是夫妻一场的补偿。听完我忍不住替自己感到悲哀,自己当年究竟是哪个神经搭错了找了这样的人当孩子爸,好在儿子不随他爹不是那种连脸皮都不要的。
三十年后
“阳阳,妈走后你可得记着我的话,别和你爸牵扯太多给点钱我不反对,但是不许将他接回来。他苟建伟当年抛妻弃子还为了离婚送你妈我进看守所。这人心眼坏着呢虽说你是他的长子可他又不是没有儿子。如今雅萱也快生了就是妈对不住你,没能照顾你的孩子你一定要好好对你媳妇,她到咱们家受委屈了别人家婆婆都是帮儿子媳妇减轻负担,可我这几年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我去了以后不要埋到土里,火化把骨灰撒了无牵无挂。”
“妈,我知道我会的。。。”眼前高大稳重的男人眼眶微红着看着自己的母亲慢慢的睡了过去心知道可能就在今晚了,虽然伤心可最多的还是心疼。明明可以一生顺风顺水的母亲在嫁给自己父亲以后经历那么多不堪打击之下长期心情郁闷尽然得了肝癌。尽管自己也并不待见自己那位父亲,可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到死也不会原谅那个自己称为父亲的男人。
终于可以解脱了,静静的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儿子媳妇处理了自己的丧事,真不是一般的心惊胆战自己死了尽然看得到她们所有人。谁知道自己呆了差不多一年以后一件奇怪的事情,那一天迷迷糊糊自己刚要起身的时候晕了过去,难道阿飘也可以晕过去?
我这是怎么了睡了一觉怎么还喉咙痛睁开眼睛一看心里马上想尖叫,我怎么跑到老家来了,我明明都已经看见儿子和媳妇撒了我的骨灰当了一年自由自在的阿飘怎么跑到老家来了。慢慢坐起身子抬起手将自己额头前的碎发往后理了理。可这手怎么小了一号?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满脑子都是问号看这天色应该是下午来,穿起炕头的烂布鞋望着那出来的脚指头嘴角微微抽搐,出门看到院子里坐着一老太太和一个年轻媳妇。老太太还在教年轻女人绣花,难道我这是儿子那年看的那个什么小说里面说是重生还是什么的。掐自己一把难道是做梦?是不是老天爷看自己上辈子过得太委屈让自己重新回来了?可这也太惊悚了吧。“若文,醒了吗?乖乖快过来瞧瞧我家妞妞今天真乖都没哭,让你妈给你冲羊奶好不好?”院子里老太太看到自己家往常的娇气包孙女竟然没哭往常可是要哼唧半天的,可是孩子又不舒服?心里一想老太太赶紧迈着三寸大小脚朝自己房门边走去。这是奶奶?望着台阶下朝自己快步走来的小脚老太太,我还是没忍住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