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旌回到尚家后,并没有去见鄂黎黎,鄂黎黎是从奴仆口中得知他歇在了前院的。她还得知,那女子听说尚旌回来后,抱着孩子想要去前院找尚旌,却被把守中门的奴仆给拦了下来,女子为此大吵大闹,直到长房派了人过去劝慰,女子才消停下来。
而尚旌,从始至终都没有露过面。
鄂黎黎自从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之后,便不太愿意出门,整日待在自己的小院里,偶尔才去尚家的小花园里散散步。女子以为是自己的出现深深打击到了鄂黎黎这个原本高高在上的皇室郡主,她不知怎么想的,每日清晨都要抱着咿呀学语的婴孩,跟尚旌的两个通房一起去鄂黎黎面前请安问好。
因为自己身世的缘故失了底气的鄂黎黎每日清晨都要被三个心怀恶意的女子恶心上一回,一开始她心有顾虑只能隐忍不发,但那三人因为她的忍气吞声,越发放肆,久而久之,鄂黎黎也开始忍不住了。鄂黎黎没有选择跟以前一样直接出手惩治三人,她害怕尚旌得到消息出现在她面前,害怕他当着她的面护着那个给他生了儿子的女子,害怕他那不带一丝温度的冰冷眼神,她害怕,所以她得暗着来!
鄂黎黎选择了她以前十分不屑的阴谋算计,不过从小被安郡王和大长公主保护得很好的她心慈手软,出手只要达到了她认为有用的震慑效果,就会收手。可是女子跟通房都不是省油的灯,她们很快就摸清楚了鄂黎黎的底线,每每在招惹了她之后还能全身而退,不仅如此,鄂黎黎的拙劣算计总是会被她们添油加醋地传给尚旌知晓。
尚旌似乎对她们之间的明争暗斗并无兴趣,鄂黎黎从奴仆口中得知那三人在尚旌面前告了自己不少黑状,但是每次尚旌都没有到后院来指责过她,就连让下人传话都没有。尚旌对她的完全漠视让鄂黎黎心里又酸又恨,她开始故意下狠手对付那三人。两个通房再次被鄂黎黎当众打了板子后消停安生了,而那女子仗着自己有孩子傍身,硬跟鄂黎黎对着干,甚至为了算计鄂黎黎,她不惜拿亲生孩子给鄂黎黎下套。
本就看那孩子碍眼的鄂黎黎如女子所愿的上了钩,并且在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还是没有忍住心中的恶念,对那孩子下了手。早已算计好时间的女子带着尚旌刚好回房撞破,女子先声夺人,嚎哭着从鄂黎黎手下夺走了孩子,尚旌看见女子怀中的婴孩脸色不对劲,震怒不已,他瞪视着鄂黎黎,眼神似要杀人。抱着孩子嚎哭的女子连哭带骂地指责鄂黎黎心肠狠毒,被人抓了现行的鄂黎黎心虚慌乱,解释不清,尚旌怒喝了紧抱着孩子的女子,从她怀中夺过孩子便快步离去。
尚旌离去后,女子擦干泪水站起身,笑眯眯地送鄂黎黎出了门。鄂黎黎被尚旌那个杀人的眼神吓到了,一路浑浑噩噩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躲进里屋,瑟瑟发抖。
尚旌带走了孩子,请了大夫到前院治好了婴孩后,便把孩子留在了前院,亲自教养。他没回后院找鄂黎黎的麻烦,也没答应女子接回孩子的要求,那个还未记事就被尚旌养在前院的男孩,从晓事起就知道男女有别,轻易不进后院。
女子拿孩子下套本是想让鄂黎黎在二房再无立足之地,她好一人独大的(毕竟鄂黎黎跟尚旌是圣旨赐婚,尚旌是不能休妻的),哪曾想不仅目的没达到,儿子还被带离了自己身边,女子不愿怨怼尚旌,就把怨气全部撒到了鄂黎黎身上。
女子生下了尚旌的长子,虽然身为妾室但母凭子贵,而鄂黎黎从未被尚旌待见过,尚旌又从未与她同房过,尚家二房的下人们自然知道应该讨好谁。而善于察言观色的女子又从鄂黎黎身边伺候的人里找到了一个对尚旌有想法、却因为鄂黎黎的缘故无法得偿所愿的人,在这个人的帮助下,女子很容易就让鄂黎黎吃下了她准备的药粉。
鄂黎黎的身体本就被她自己折腾得很是虚弱,只要心情一郁结,身上就会不舒坦。鄂黎黎一开始觉得心慌气短的时候,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思虑过多,身体又开始难受了,因此只按照以往一样静休调理。而女子似乎有些着急,她加大了药粉的剂量,察觉到身体不对劲的鄂黎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着了谁的道,思来想去,除了有所图的女子,尚家再无他人想要算计她的性命了。
鄂黎黎心里有所怀疑,但是却没有证据,她知道没证据的话是不会有人信她的,因此让伺候的人留心。不过已经跟她离心的人给女子通风报信,想让女子暂时停手,但是女子担心夜长梦多,被人发现了端倪,反而再次对鄂黎黎下手。鄂黎黎虽然对入口的东西有了防备,但是她却对伺候的人很是放心,结果自然是又中了招,被女子害得躺在床榻之上,奄奄一息。
鄂黎黎被女子害得快要没命了,却不让伺候的人传信给大长公主,她自从得知了自己的真实身世后,就再不愿跟那两人扯上任何关系了。而大长公主跟安郡王从外人口中听说了鄂黎黎身体不适,闭门静养,虽然都很担忧她,但是只是派人送了药材补品过来,并没有亲自上门,而他们送来的东西,鄂黎黎让人都锁进了库房,一个都没有用。
女子没有夺去鄂黎黎的性命,她让鄂黎黎苟延残喘地活着,是为了让鄂黎黎看她风风光光坐上尚家二房主母(平妻)之位,让鄂黎黎看她与尚旌夫妻和睦、琴瑟和谐,让鄂黎黎看他与她生下更多的孩子。几年后,特意在某个无人之夜跑到鄂黎黎床榻前说出这些话的女子笑意盈盈,她一手撑着腰,一手轻抚小腹,她居高临下看着鄂黎黎的姿态如同打了胜仗的将军睥睨(pi ni)着手下的败将。
而躺在床上连呼吸都变得困难的鄂黎黎听了女子的话却笑出声,她嘲笑女子不懂京城规矩森严,妄做那白日美梦。以妾室身份进门的女子一开始就无缘主母之位,不管女子曾经生活的边关有多少妾室能当上主母,但是在注重礼教的京城,妾室是永远都无法坐上妻位的。尚旌以纳妾之礼迎女子进门,就代表他根本没想过要与女子举案齐眉!
女子被鄂黎黎的话语激怒,她失去了理智,上床坐到鄂黎黎的身上,双手用力掐住了鄂黎黎的脖子。她恶狠狠地瞪着鄂黎黎,低吼着叫她闭嘴,她就算做不了尚旌的妻,也不会允许再有别的女人进尚家二房的门!她做不了尚家二房明面上的主母,那她可以做暗地里的掌权人,反正能给尚旌生孩子的人只能是她,尚家二房里只能有她生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