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章 三泰酒楼(1 / 1)陆小六就是我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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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捆住!”

十八手中的汤勺轻轻的放下了,拿了一瓣桔子放进了嘴里。抬眸道:“这世上没有人是不被捆住的,你应该学会在束缚中活着。脱缰的野马要么就是跌落万丈深渊,要么就是累死在路上。”

阿离听着似懂非懂,又问道:“那你可被什么捆住?”

十八眼眸一转,淡了微光,认真的想了想,又忽地不拘一笑道:“看到这王府没有?我如今就被它罩着呢!”

阿离抬头盯着那精致的屋顶,再瞅了瞅自己和十八,后知后觉的道:“按照批卦的来讲,岂不是困了咱两个?”

十八见她终于有了几分开窍的样子,一脸坏笑的道:“所以吧,你得挂在我名下,总得拉个垫背的,你说是不?”

阿离知他憋不出什么好话来,也不计较,白了一眼又埋头吃起早饭。十八却是吃饱了,一拍手丫鬟取了热帕子来擦手,他便起身出去。阿离望着他出了屋,又想起什么,忙喊道:“我今日要出去逛一圈!”

“嗯!”十八一摆手,大步走远了。阿离也匆匆吃了几口,回去换了一身衣裳,也着急忙慌的出了门去。

阿离能有什么正经事?不过是吃喝玩乐都耍了个遍,心下开始想起一件久远的事来。又恰巧林浩怀前些日子传了信来,说找到了一个三泰酒楼。她这才慌慌忙忙的出了王府去。

林浩怀再见到阿离时,却有些拘束起来。阿离瞧了一眼自己这一身粗布男装,不解的问道:“你今日怎么像个姑娘似的扭扭捏捏。”

说着便是一掌拍在他肩上,疼倒是其次,只这亲昵的举止让他生了几分羞涩来,一不小心脸都红了。阿离又笑道:“你怎么了?这么痛?”

阿离哪里知道林浩怀还记得那日他父亲上王府说的话。因那一句两小无猜情谊深厚而生了许多纠葛来。林浩怀往日大大咧咧的性子,多了这‘情’字便显得拘谨羞涩起来。

林浩怀红着脸摇头道:“走,快走!我带你去。”

阿离眼看着林浩怀埋头大步往前冲,心中一时不解,也不管其他便跟着追了过去。嘴里喊道:“你确定那就是三泰酒楼?”

林浩怀回头点头,极其肯定的道:“嗯,我打听了好多兄弟,才问出来的。以前是叫三泰酒楼,只是现在改了。”

追赶间,便到了一处破败的茶楼前。阿离瞅着门前的萧索,一脸质疑的看着林浩怀。这个少年也有些糊涂,摸着脑门一脸困惑。

“嗯,改成茶楼了!”良久,林浩怀才蹦出这一句。说着便寻着街边上的桌子坐了下来。

阿离往堂上瞅了一眼,却见堂上一片空旷,看来是生意极差。阿离不禁摇头道:“这地方偏僻得很,怎会有人在这开酒楼?”

林浩怀招呼了小二,又回了阿离道:“谁知道呢?”

“二位喝点什么茶?”小二是个年纪相仿的少年,生得瘦削粗糙,俨然是个农家孩子。一面问着林浩怀要喝什么茶,一面却拿眼不住的瞅着阿离。

阿离见他细看,心中一惊,暗道:怎的,还认出我的女扮男装了?我日日这副打扮闲逛,怎能被他识破?

“喂,小子,你看什么看?”林浩怀虽然打架不行,但放狠话那是同阿离有得一拼。

小二见林浩怀发了话,忙收了眼,回过来一脸谄笑道:“少爷勿恼!小的是见这小少爷面善,必是个有福之人!”

林浩怀一听小二夸赞,立刻竖起大拇指得意的笑道:“那是肯定的!你只管上最好的茶来?”

小二听了连连道好,一路小跑着往厨房里去。

“等会问问这小二,他定知道些什么。不过话说回来,你可记得你姑姑长的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

阿离按着脑门仔细想了想,道:“咦,都怪那日事情突然,那人好像提了一嘴,却一时想不出来。”

“嗨!你这脑子平时机灵的很,关键时刻怎么还掉链子?”林浩怀一挥手,往碟子里剥了颗花生来吃。这时,小二端着茶水过来了,一脸谄笑的道:“两位久等了,冬日里冷得紧,吃口茶暖暖身子。”

林浩怀往杯里看了看,问道:“这是什么茶,竟还有些独特清香!”

“呵呵,少爷是个精致人儿,自然要吃些精致的茶来。这可是咱们店里最顶级的茶了。那是南方茶园里送过来的。是春天采的一品香,两位少爷尝了便知。”小二一面说,一面将茶递上前去。

阿离观着这小二虽年纪与自己相仿,然行事却较自己老练许多,哪里有半分率真的影子。

“小二,我且问你个事!”林浩怀喝了一口茶,道。

小二一脸标准的谄笑迎了上来,道:“少爷有何事只管问。这一片儿我都熟!”

“三泰酒楼可是这里?”阿离率先问出了口。小二听了这一句,脸上迟钝了片刻,才道:“少爷可不是看岔了,咱们这儿是茶楼。“

“当真?”阿离盯着那小二,严肃中露着一丝怀疑。小二转而咧嘴一笑道:“少爷寻三泰酒楼作甚?”

“寻个人?有个走散了的亲戚,找了许久,才打听到线索,说在三泰酒楼里!”林浩怀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来,小二见了白花花的银子只微微一笑,也不伸手去拿,只道:“少爷是替谁问的呢?”

林浩怀看了一眼阿离,遂将那银子一推,道:“这不消你管,只管说你知道的。”

小二又是斜眼看了一眼阿离,笑道:“少爷打听的事,实在有些为难。我也是才到这茶楼里打杂的,不如待我去问问掌柜的,再来说与少爷听。”

说着那小二又替阿离添了一盏茶,待看着他二人喝的舒畅了,才三两步跑了进去。片刻,便听得小二笑着出来,道:“掌柜的说请二位进里间饮茶,许是有些线索可以告知两位少爷。”

林浩怀一听,便欢喜了,起身往堂上去。小二见他起身了,这才将桌上的银子揣进怀里。阿离跟着也进了茶楼。

“你这茶楼里空无一人,掌柜的在哪儿?”林浩怀带着两分奇怪,开口问道。小二故作神秘一笑,道:“少爷有所不知,眼下城里不准说书唱戏,咱们的客人都在后头听戏文呢!”

林浩怀一听了这话,心中便有数了。他儿时便听爷爷提起过从前风临城的茶楼是最热闹的,许多唱戏说书的都成了追捧的名角儿。待他能跑能窜了,却都成了禁忌。尤其是说到端仁太子的戏文,更是严厉,抓了好多有头有脸的角儿。如是,这康宁年间的事,在风临是个禁忌,无人敢唱,亦无人敢评。

林浩怀见小二这阵仗,心中倒生了一丝猎奇之心。面露欢喜的看了阿离一眼,催促道:“今日倒是有个新鲜事!”

阿离哪里懂这些陈年往事,只无感的跟着林浩怀往里去。绕过一方天井,穿了一条过道,又转进了一个破败的木门前。林浩怀拍着小二的肩叹道:“你们这弄的隐秘哈。”

小二笑了笑,却不说话,只作势让他进去。林浩怀拉着阿离便推开了木门进去,阿离看了一眼面前昏暗的一片,问道:“小二,你这戏台子怎的这般漆黑又悄无声息?”

还不待阿离回眸,昏暗的室内冒出一个声音来,低沉而冷厉。听声音像是个年长的武夫!

“站好了!”

林浩怀被这声音一吼,吓得赶紧去寻那小二,慌乱之中只抓着一只衣袖。那人也并未挣脱,只掏出了火信,燃了油灯。

油灯忽闪燃起了微微烛光,照着那小二阴邪的脸。林浩怀一声惊呼道:“你想作甚?”

“哼!”小二却冷笑了一声,哪里将林浩怀放在眼里,只狠狠的道:“快说,你们究竟是做什么的?”

“寻人!说了寻人,你不知便罢了,还想劫了我们不成。你可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咱们可不是寻常人,劝你们最好识相,乖乖的放了我们回去。尚可免了一死。”林浩怀心中如雷战鼓惊恐不已,嘴上却是狠话先放了出来。

阿离却将眼放在了躲在暗处的那武夫身上,烛光微弱映着他的轮廓模糊不清。

“寻的是什么人?”那武夫转过身来,一双粗犷的眸子落在文弱的林浩怀身上,林浩怀竟吓得不敢作答。

“我姑姑!”阿离站在烛光下,淡淡的说道。

封闭的室内一股潮气呛得人嗓子发痒,林浩怀不停的转动着脖子,向那小二道:“再亮一盏灯吧!”

小二凝着那精明的小眼,三分嫌弃的冷哼一声,道:“你还真当你是少爷啊,要求真多。”

阿离不等那武夫开口,便问道:“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谁?”武夫冷厉的话语里带着一分嘲笑,看着面前的少年,问道:“是谁让你到三泰酒楼来寻你姑姑的?”

阿离听他这一问,自然无从回答,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哼,休要同他们再扯,定是那老贼派人来杀的。”小二声音一横,面上青筋都暴露出来。

那武夫却沉着许多,又问道:“你姑姑是谁?”

阿离听了这一问,又是无从回答,摇头道:“不知!”

“哼,一问三不知,你这是在逗我么?”那武夫也有些耐不住了,脸色愈加阴郁起来。

林浩怀知今日是撞了鬼了,只怕难得逃脱,便喊道:“阿离,别同他们废话,他们一定是前朝余孽,都是些亡命之徒,沾不得。”

林浩怀话还没喊完,便见那小二欲要动手,阿离一时急了,一把推了林浩怀,迎面出去便是一掌。林浩怀一个趔趄猝不及防跌坐在地上。

阿离立稳了身子,刚要问他,却见那小二迎面刺了过来。短刀小巧,来势迅猛,精准不差,正对着她颈间。昏暗中阴风夹着霉味缠绕在脖间,鼻息之间皆是这恶心的味道。对于阿离而言,这场架打的可不舒畅。

“看吧,阿公!是个会动武的。他们终究是忍不住了。”

这小二亦不是个寻常小二,那普通的短刀在他手上竟似生了魂的,追杀起目标来精准迅速。阿离好歹在老头手下练过一阵子的基本功,应付起来却是有些吃力。直到这真刀真枪的干了起来,阿离才后悔没有再扎实点练练基本功。果然老头还是没有念叨错。

“阿离,担心些!”林浩怀缩在一旁看着,心中也不免担心。

“你自己顾好自己吧!别添乱!”阿离话语一落,便往后一跳三步远,转动双手,口中念起了风雷诀。这道法诀是她迄今为止最为熟练的法诀了,一到关键时刻便用上了。

“玄法!”站在一旁旁观的武夫露出了惊异,忙道:“军仔,担心!她会玄法!”

那小二一听,也露出了惊异之色,道:“还来了个新鲜玩意儿!”

谁知这小二却是不怕的,收了短刀,也念起了口诀来。阿离的风雷诀才起,这厢便卷了一道白光出来,其内闪着电光,阿离瞧了一眼心中一惊,暗道不好。眼见着那电光霹雳,惊雷声四起,眨眼便可化雨将她这蓝火浇灭。

阿离心中一紧,暗道难道今日遇了个与老头同宗同门的家伙?却不待她问,那小二便先开了口道:“你也是玄门弟子?”

“怎的?要同我套近乎!”

“哼,你这小子三脚猫的功夫还敢拿出来使,可别辱没了师门。”小二也是个高傲的主,不止对决上丝毫不让,就连言语上也尽是讥讽。

“好小子,你倒是报上师门来,看本少爷能不能秒杀你。”阿离素来放惯了狠话的,此刻自然也不示弱。言语间,双脚一跳,盘空坐起,合掌化十,念的却是在老头那学的须弥法咒。

老头其实也未正经教她这法咒,不过是在念时被她瞧见了。阿离此时将她搬出来,完全是看中这法咒的无边法力,虽然她是做不到一成的,但用来吓吓面前的小子,或许还是有用。

果然,那小子面色生怖。凡修玄门者,哪个不知这须弥法咒?

阿离冷眼笑着,大声道:“小子,怕了吧!还不快快投降。小爷我可是玄门密宗后人,师承端仁太子姜羽桓!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敢拿出来秀?”

阿离信口开河旁的倒好,只一提到这端仁太子,这小二一并那旁观的武夫面色都变了。只冷声问道:“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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