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一举手一投足，一言一笑中流逝，美好而温暖。

王小满脱掉棉衣，里面是一件浅蓝色的毛衣，松松的套在她身上，一条宽松的黑蓝色牛仔裤子，简单随意。

厨房是过道隔出来的一点点地方，萧震挽起袖子对萧妈妈说：

“妈，你别弄了，今天我炒菜。”

萧妈妈乐意他们自在，解下围裙，见王小满一脸听话的看着萧震笑，乐呵呵的出了厨房，说：

“做了大半辈子饭，今儿个享福了。”

等她走远，王小满问道：

“没见小青青呢？”

“哦，他们平时不住在家，我哥单位有房子。”

“那你妈平时只有自己在家？”

“她说喜欢清净，我还有一个姐，闲时候就回来了。”

两人说着话，手上不停。萧震开了窗户，开始炒菜，呲呲啦啦的声音响起。

一会儿炒了几样菜，王小满顺手把厨房清理干净。萧妈妈摆好桌子，萧震先给他爸的空位置上倒一杯酒，再给妈妈倒一杯，他和王小满都倒满。萧妈妈笑着数落着：

“死老头子，亏得黑子还记得你，明儿就整十年了……”

王小满默默的听，萧震站起来对妈妈说：

“这些年，妈妈辛苦了，敬您一杯。”

王小满跟着他，也端了酒杯说：

“谢谢阿姨。”

萧震看着她笑起来：

“叫什么呢，这是咱妈！”

看萧妈妈一脸笑意看她，王小满红了脸，看了眼萧震说：

“妈，喝酒。”

萧妈妈神采奕奕，脸上泛着光彩，笑眯眯的连声答应：

“哎，好，好，喝酒。”

放下酒杯，萧妈妈给王小满夹满盘菜，边说：

“就是委屈你了，黑子在家时间少，以后，你多回来。”

王小满答应着，瞪大眼睛看尖尖满盘的菜，抬眼又看萧震，萧震笑着说：

“多吃点儿，妈妈准备给你养胖点，嗯？”

王小满知道他说笑，有了开始，也不客气，顺口就说：

“谢谢妈……”

她从不是一个扭捏的人，三个人说着话，好像很久以前就是一家人似的。

萧妈妈关心的问

“小满单位能分上房吗？不能放下工作去随军，黑子是打算买房子？”

“我还没有资历分房，现在住的有宿舍，吃单位食堂，就是结婚申请房子，可能也要下半年了……买房子我听萧震的。”

“我想着还是自己买吧，总得要有自己的家，这几天我们就去看看，我有四十天假，回小满家的时间也够了。”

“小满打电话了吗？家里人啥态度？”

“我还没说，有点突然，嗯……等我想好，晚上就给我爸妈说。”

“你这孩子，还真大胆了，这么大的事，自己就敢决定了。”

“我俩的事，不得她自己决定，您不也是今天才知道？”

“哪能一样，你个黑头小子，能跟人家水灵灵一姑娘比，小满也不怕遇上个土匪……”

“怎么说你儿子呢。”

王小满笑得像一朵花儿，萧震不愿意了：

“说你男人还笑得那么欢，妈，你看看，这丫头傻，除了我啊，没人敢捡回来……”

“你这是得了便宜卖乖，傻人有傻福……”

吃过饭，王小满快收拾好桌子，洗碗盘，一些剩菜，萧妈妈非得要留着，说晚上自己吃。

王小满在家干活不少，又在饭馆打过工，没一会儿就收拾利索了，又打香皂洗了手，才看到萧震一直看她干活。她故意撅着嘴斜眼看他道：

“是不是觉得自己赚大了？大街上捡个回来，洗衣做饭样样会……”

“你男人的眼光咋样？”

他低头在她耳边说，王小满耳朵脖子都酥麻麻的，她缩了缩，被他拉进他的胳膊弯里，霸道又张狂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你，你……”

萧妈妈淡定的路过，轻快的迈步，迎着屋外的艳阳出门了。

“说正事。”

他看她急恼的一张粉脸，憋得十分可爱，也不再逗她，搂着她往屋子里走，接着说：

“晚上叫我一些朋友聚一下，这几天看看房子，回你家里来回至少一星期，坐飞机从省城还要坐一天车……”

说着一大堆的琐碎事，王小满听得晕晕乎乎，萧震把所有都计划好了，细节都想到了，她只要跟着走，不用带脑子也行吧。

“你到我床上休息会儿……”

“那你呢……”

王小满看到他窄窄的床。

“我出去一下，你乖乖在家睡觉。”

萧震说着，摸摸她的头，哄着。

没开窗，屋子里闷闷的，他伸长胳膊隔着桌子打开窗，说：

“这会儿外边暖和了，开一会儿。”

清新的空气透进来，有春的味道。

王小满坐在床边，仔细打量这间小屋，旧的书本都显示主人以前的爱好。书本的下面还有一个小的收录机，一些旧磁带。

“你男人以前也是个摇滚青年，那时候你才多大……”

萧震随王小满的视线，落在那些磁带上，他坏坏的样子，似笑非笑。

“嗯，小丫头才上学吧。”

王小满认真的想了一下，说：

“小时候，我喜欢耳朵贴在收音机上听歌，还记得是初中那时候，晚上最喜欢听着歌睡觉。”

“晚上，我唱给你听。”

他凑到她耳朵边说话，带着深沉的声音在王小满的耳边，她沉醉在其中。新的环境，新的生活刚刚开始。

闭上眼王小满就能睡着，一觉醒来，窗外，夕阳的余晖洒在屋顶上。

她懒懒的躺着没动，穿着毛衣盖着被子午睡，虽然宽松，还是很困乏，过了足有五分钟才慢慢坐起来。

细细碎碎的想，一早上就把自己后半生，和一个人绑定了，好像都没有认真的想过，他是怎样的人。

是因为老大不小了吧，每个人都到了成家的年龄，他看上去很有吸引力，王小满感觉自己像极了一只扑火的蛾，萧震就是那团火。

外边有脚步声响起，别人家的。

又有一阵脚步声，独特的，听到王小满的耳中，欣喜的心嘣嘣跳，那是走进她心里的人。

萧震进门直直的看她，刚刚睡醒，迷迷蒙蒙发呆的样子，清秀的似一支刚发芽的青竹。

“你回来了。”

青竹温柔软声，笑靥如花，额前一缕青丝慵懒垂下。

萧震看呆了，目光粘在她脸上，缓缓坐到她身边，忽然很怕打碎这美好。

“萧震，萧震。”

王小满对着他眨眨眼，调皮的笑着叫他，乌溜溜的眼珠直撞到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