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为父?”
虽用的是问句,但北安郡王心里早有答案,可他还是希望听到嫡子亲口出来,出与他心知的相反答案。
与他深邃看不出情绪的眼眸对接,廖易寒忽然笑了,笑得人畜无害:“恨?我怎么敢恨您,又怎么可以恨您?!再,咱廖家男儿本就痴情,”
“您不过是和祖父一样,喜欢自己钟爱的女人罢了,我一个做晚辈有何立场对您的感情予以评定?还有,您当初都没没有恨祖父,子肖父,我自然也就更没理由很您。”
恨么?
恨!
他不光恨眼前这个男人,而且恨已故的祖父。
记忆中,这府里除过祖母和娘给他全心全意的关怀和温暖,祖父和父亲则从不曾真正关心过他,他们只是把他当做廖家的子嗣,当做廖家未来的接班人,在他们心里,有的只是权欲和他们自己钟情的女人,以及那女人为他们生下的贱种!
旁的他们并不会过多去关注。
北安郡王眼底闪过一抹复杂,面沉如水,拉回之前的话题道:“婉儿被为父惯得确实有些不像话,今日之事,为父会让她禁足半个月,至于荣平县主……丫头很有意思,我并不觉得她有折我的面子,你无需把此事放在心上。”
半晌没听到廖易寒做出回应,北安郡王禁不住沉声强调:“今日这件事起来错在婉儿,为父既已应下荣平县主不会在暗中做手脚,就得话算话。对了,明日为父会带重礼前往修远侯府赔罪,你可要跟着一起过去?”
“您这样是不是太给那黄毛丫头脸了?”
廖易寒脸色略显阴沉:“她即便再得皇上宠爱,也不过是一个县主,哪配得上您一个郡王上门去赔罪?”
为一个卑贱的庶女上门去给一个县主道歉,这人还真是宠燕姬那贱人母女,自降身价,登修远侯府的门帮庶女擦屁股。
“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婉儿身无品阶,又是庶女,当街对荣平县主大不敬,这事可大可,为父只是想确保我北安王府多过几安宁日子。”
兵权在手,招皇帝忌惮,他心知肚明,且知道皇帝一心想将兵权收回,只是苦于捉不住把柄,才容忍北安王府屹立权贵间不倒,若是今日之事一个处理不好,绝对会被皇帝在本本上记一笔,
譬如记下他教女不严,纵容一个的庶女当街仗势欺人,甚至对皇帝亲封的荣平县主大不敬,这些罪过看似没什么,但北安王府来日万一有个闪失,谁又能保证那些事不会成为压倒北安王府的最后一根稻草?
抿唇静默好一会,廖易寒可有可无地点点头:“你去便去吧。”
他其实挺疑惑的,为何会对一个丫头生出排斥情绪?
以前明明没有过交集,却就是一看到人便心生不爽,独处时左思右想,至今没有结果。
北安郡王到做到,翌日他备下一车厚礼,带着廖易寒和廖玉婉来到修远侯府向宁汐郑重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