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

后话他不知该如何。

这位是想给家留一命，才会选择那么做，再次长叹口气，戴安终道：“您实在不该把皇上想得太不近人情。”

二皇子没接话，而是道：“容我梳洗一番。”

语落，二皇子提步直接出了正堂。

按照圣旨上的内容，二皇子的家被贬为庶人，府中奴才全被内务府收回，几乎是转眼工夫，正堂，乃至二皇子府变得静寂、空荡荡的，放眼望去，很难看到一个人影。

家被暂关在府中一座院里，有御林军看守，奴才则被另一部分御林军一刻不停，送往内务府交差。

“其实等这一我等了很久。”

二皇子梳洗过后，着女装返回正堂，接过戴安递过来的酒杯，她眸中竟然尽是释然：“能这样死，我很开心，替我谢谢皇上。”

无数个夜里，她都想恢复女儿身，出现在那人面前，亲口告诉他，她心中的秘密，以及她的倾慕之心，但她却不能随便开口，不能随随便便把自己的秘密出来，因为一旦被人知道，必将牵连不少人丧命。

不过，现如今身份被捅到她那位高高在上的父亲面前，她惊慌失措过后，有的只是轻松。

戴安没有做声。

“二皇子”似乎并未在意，原先显得尤为阴柔的脸，在换了女装后，清秀宛若出水芙蓉，她目光挪离，锁在宁汐上：“我倾慕他，想要与他共度一生，”

“然而我之前的身份却无法让我和他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回头，替我向他句对不起，谢谢他在我幼时孤单无助时给予我的安慰和陪伴，顺便替我向他句对不起。”

宁汐神色微不可察地变了变，这是认出她了，所以出这么一番话，希望她转告给长兄。

如是想着，宁汐却没给对方回应，看着这换了女装的“二皇子”仰头一口饮下杯中的“毒酒”。

酒盏落地碎成片，二皇子缓步走到近旁的椅上落座，不多会，她眼前一黑，闭上了眼睛。

翌日，一辆马车在官道上缓缓行驶，在马车左右和后面，各有二骑陪护。迷迷糊糊睁开眼，“二皇子”揉着吃痛的头部，喃喃：“这是哪儿？”

她不是死了么，为何感觉自己在动？

“娘……姨姨，我娘醒了！”

孩儿软糯的奶音儿飘入耳，紧跟着一女子清越柔和的嗓音响起：“徽儿乖，姨姨要和你娘几句话，你去和外面的侍卫叔叔骑大马好不好？”

“好呀。”

孩儿扬起奶音儿，眨巴着黑亮的大眼睛点点脑袋。

宁汐拿起身边的厚斗篷把孩儿裹紧，又把冒兜扣在孩儿头上，并给孩儿围了个柔软的兔子毛围脖，方把家伙递出马车，交到一名穿着常服的侍卫手上。

“是你！”

看清宁汐的脸，“二皇子”眼里难掩吃惊：“我……我没死？”

“二皇子死了，现在活着的是寡妇黄芷，以及你的儿子黄徽。”

宁汐神色淡然，缓声道：“你的事姨爹都已尽数掌握，从今往后，你只是寡妇黄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