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直地看向站在她床边，身着一袭黑袍，蒙着面巾的颀长身影。

“你可还记得江南杭城府尹牧白？”

月光透过敞开的窗照进屋里正好落在那道黑色的身影上，而燕姬一听对方的话，登时激动得问：“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清冷淡漠的嗓音自男人嘴里漫出：“我是谁不重要，如果你还记得杭城府尹牧白，就如实告诉我牧家和姜家为何会家破人亡。”

“笙儿，你是笙儿对不对？”

燕姬下床，顾不得穿鞋，朝黑影的主人走近，结果，那道黑影不待她靠近就后退数步，冷冷道：“站那别动，告诉我实话。”

借着淡淡的月色，燕姬只觉那露在黑巾外的眉眼越看越熟悉，像，这眉眼像极了她的夫君，泪如雨下，她双腿一软，跪在霖上，捂住嘴发出压抑而悲戚的哭声。

“我要听实话。”

黑影的主人皱眉，语气听起来比之前一刻愈发冷漠。

燕姬泣声道“我，我，我现在就……”

再回想起往事，并且一字一句将那事儿道出，于燕姬，也就是姜婉娘来，就如同结痂的伤疤被人硬生生重新撕开一般，痛得她整颗心都在滴血，

痛得她几乎窒息，痛得她眼里的泪水怎么都止不住。她哽声着，每一句，心口处传来的痛感便不自主地加剧两分，但她没有止声，

因为她知道，这是她造的孽，哪怕……哪怕她本身也是受害者，可夫家和娘家家破人亡，甚至背着莫大的冤屈，确实和她有着直接关系。

所以，她无法逃避，也不能抱臂，必须得把事实真相出来，即便儿子会恨她，狠不得杀了她，真相是什么，这孩子都有权知道。

“笙儿，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是娘的错，都是娘的错，怨娘长了一张招祸的脸，现在你已知道实情，就赶紧离开，记住，你要好好得活着，离开京城，远远离开……”

叙完当年的真相，燕姬拭去泪水，忽然从地上站起，异常冷静地着儿子牧笙离开。

“离开？你要我离开，你凭什么要我离开？”

雪无痕清冷的眸中没有一丝一毫温度，出口的嗓音和他的眸色一样，冰冷异常，是的，站在燕姬三步开外的黑衣人正是雪无痕，正是燕姬的儿子牧笙，他突然冷笑了声，道：

“这是怕我报仇吗？你放心，我不杀你，毕竟我这条命是你给的，但牧姜两家的血债我势必要讨回来！”

燕姬脸色发白，流着泪连连摇头：

“不可以，你不可以留在这找那人报仇，笙儿，快走，你快走吧，那人身份，以及这王府里面有不少高手在，要是被他发现你会走不聊。”

雪无痕冷眼看着她：“你爱上他了，对不对？”

燕姬泪眼中溢满痛苦：“不，我爱的男人永远都只是你爹，笙儿，你快走吧，娘求你了，快点离开这儿，走得越远越好。”

闻言，雪无痕再次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