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准确些，在宁汐从廖氏的奶嬷嬷王氏手中接过府中产业的账本和对牌时，就已和司徒宸通过气，从老国公和老国公夫人留下的人手中选新的下人入府。

当然，老国公和老国公夫人留下的人也都是国公府的世奴，是家生子。

演武台上，司徒宸神色慵懒，靠坐在红木椅上，听着自己的厮拿着份名单，帮刘嬷嬷清理丫鬟仆从中的腐虫，完全无视演武场中央此起彼伏的哭嚎声。

那些哭声中满满都是后悔和害怕，是他们没守住本心，是他们偷奸耍滑，是他们为了一点银钱背主，暗中听从夫人差遣做些见不得光的事，

现在好了，东窗事发，加之世子夫人不是个好惹的，要把他们从府中清除出去，要把他们发卖得远远的，虽到哪都是伺候人，

但他们中多是国公府的家生子，在国公府一直过着安生日子，这被卖到不知什么地儿，往后的死活，比起做家生子肯定少重保障。

更何况……更何况国公爷颇得圣宠，能做国公府的奴才，走出去都比普通官宦府上的奴才要有脸面……

后悔啊，被清理出国公府的丫鬟仆从后悔啊，他们哭嚎地，但这又有何用呢？

错了就是错了，想要用哭声和眼泪软化他们的世子爷，奈何那靠坐在椅上的相貌俊美的男子，从头到尾都没对他们正眼瞧过他们。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随着哭声渐弱，那些被清理出的丫鬟仆从被人牙子带出演武场，带离国公府，留下的人终于暗松口气，无比庆幸自己没行差踏错，没入国公夫饶眼，不然，今日被清理出国公府的，势必也有他们。

正院。

原本等着看宁汐的笑话，熟料，除过她从娘家带过来的下人，府中但凡被她收买的丫鬟仆从，没剩一个，都被那该死的贱妇发卖了出去，

就是她自己的人，就是她自己安插在府中等重要差事上的人，全被下了差事不，竟一个不少被送回她院里，怒视着像鹌鹑似的站在自己面前的丫鬟妈子和管事，廖氏接连发了好几通脾气。

“滚！全给我滚到一边去！”

咬牙切齿怒骂一句，廖氏甩袖，转身走回正房，那些战战兢兢跪伏在她门外的下人，个个脸色煞白，生怕被他们的主子发卖。

“话啊，你话啊，为什么现在闭口不言？你看看她多能耐啊，第一，这才来府上第一，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和打我的脸有什么区别？”

走到暖榻边，廖氏扬手就将炕桌上的茶具扫落到地上，瞪向王嬷嬷，面目狰狞道：

“掌家权没有了，能用的人也没了，你我如今像个什么？没牙的老虎，你听到了没有，我如今就是个没牙的老虎，往后还不得那贱妇拿捏在手掌心？”

廖氏是真真正正被宁汐今日的举动给气到了，气得心头怒火翻滚，气得胸脯起伏剧烈，直喘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