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妈，一旦没有外人在，就用冷脸对待他大姐、二哥，并私下里再三叮嘱他和弟弟妹妹，不许和大姐、二哥玩儿，大姐和二哥不是他们的哥哥姐姐，大哥宁辉、二姐宁蓉才是他们的亲哥哥亲姐姐，和他们关系更近一些。

可是他妈有没有想过，他大哥宁辉和二姐宁蓉，在她看不到的时候，对他和弟弟妹妹完全是另一种态度。

宁致抿着嘴巴坐在床边，脑中想着哥哥姐姐们的事儿，想着他们这个家里的事儿，半晌不见他话，宁静瘪了瘪嘴，带着哭腔，扬起软糯的奶音儿：“三哥坏坏，不和静静玩儿。”

“你自个玩，咱哥在想事情呢。”

宁远从书桌上取了个画本递到妹妹中，而后，他望向宁致：“三哥，你今年过年的时候大姐和二哥会不会回家？”

宁致怔了下，摇头：“我不知道。”

宁远闻言，似是自语，又似是给宁致听：“咱爸不理咱妈，由着咱妈每在家吵吵，多半是咱爸心里还有气，要是大姐和二哥能回家过年，咱爸保不准心情一好，就和咱妈话了，这样咱妈肯定不会再吵吵。”

他最反感他妈妈在家吵吵了，每次走出家门，看到邻居望向他们家的眼神，真得，这让他感到很丢人。

“大姐有给爸爸写回信，兴许过年会回来。”

宁致着，想了想，又：“老四，我不喜欢大哥二姐，也不喜欢咱妈什么都向着他们两个。”

这是宁家，不是李家，他妈凭什么对他大姐二哥冷脸，背着他大姐二哥，偷偷给他大哥二姐吃好吃的？

最过分的是，他妈还把爸爸买给妹妹喝的奶粉，给大哥二姐喝。“我也不喜欢她们。”

宁远着，瘪了瘪嘴吧，方又稚声：“妈妈经常偷偷煮鸡蛋给他们吃，还给他们喝爸爸买给咱们的麦乳精，可是妈妈却在爸爸面前我和三哥嘴馋，一喝三次，于是一个多星期就把一罐麦乳精喝得底朝。”

对于弟弟所言，宁致是相信的，因为他妈确实有那么做过，那么过，还要求他不许把看到的告诉大姐二哥，更不能和爸爸。

“三哥、四哥，你们什么呀？”

萝莉宁静原本背着俩哥哥坐在书桌前看画本，熟料，她忽然转过头，眨巴着大眼睛，真地望向她两个哥哥。“你听不懂，看你的画本。”

宁远轻推推妹妹的脑袋，同时朝他三哥眨眨眼，两兄弟谁都没再话。

熟料，萝莉宁静却扬起软乎乎的奶音儿：“妈妈有把我的奶粉给大哥二姐喝，我有看到过呢。”

她没有回头，随着糯糯的声音落下，眼睛又落至画本上。

客厅。

宁焉识坐在沙发上拿张抱着随意地翻看着，完全无视周玉芬在厨房拿锅碗瓢盆出气，也不知过去多久，厨房里的噪音方停息，

但周玉芬从厨房出来，脸上虽看不见什么异样，可眼里却闪过一抹决然，她在宁焉识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冷声：“辉在东北那边生病了，你想法子在年前将他弄回来，不然，咱们就离婚。”

视线自报纸上挪离，宁焉识淡淡地看向周玉芬：“你也别拿离婚吓我，真要是想好了，我可以随时和你去办手续。

至于宁致他们兄妹，看你自个的意愿，带走，我每个月按规定付生活费，不要，孩子们就都跟着我。”

一听他这话，周玉芬惊得张了张嘴，却就是发不出半点声音。原以为她提出离婚，能让对方不得不重视她的存在，以及她在这个家的重要性，继而答应她把儿子辉设法从东北弄回来，结果这人什么？

同意，他竟然面不改色，同意离婚，并已想好如何安置他们生的三个儿女。

良久，周玉芬找回自己的声音：“你……”

可她又不知该什么。宁焉识放下报纸，没在她身上留多余的目光，站起身，沉声：“想继续留在这个家过日子，最好不要再吵得左邻右舍不得安宁。”

语罢，他回书房休息。

自打宁汐姐弟俩到西北农村插队，宁焉识就没再和周玉芬同房，他夜里睡在书房的单人床上，和周玉芬是能不话就不话。

响应国家号召，送家中子女前往农村插队劳动，作为厂领导，他是积极支持的，且第一时间想着和汐汐、凯姐弟俩谈谈，

看俩孩子谁愿意去上山下乡，亦或者姐弟俩都到农村锻炼锻炼，回头厂里有招工名额，回城不难。可他这还没和俩孩子呢，周玉芬背着他就给孩子们报了名，只为把她前夫留下的那俩孩子留在城里。

根据上面的文件，一家有两个初高中毕业的孩子，最少要有一个响应国家号召，前往农村插队落户。

而他家不算下面三个的，上面四个皆刚刚高中毕业，那么上山下乡的名额无疑得出两个，周玉芬就是知道这个，才有了那种自私行为。

生病？

想回城？

离婚，逼他就范，那她就打错算盘了！他不会徇私，哪怕是他的汐汐和凯，想回城求他，他也不会为他们姐弟徇私，何况是对一个继子去徇私。

而且他要是没猜错的话，在周玉芬心里，必是打着先把儿子弄回成，接着过不了多久，会把闺女回城一事提出来。

借口无非是生病。

宁焉识对周玉芬的自私行为这一年来尤为反感，关上书房门，没去理会周玉芬是何脸色，坐到书桌后面，又一次取出闺女的回信，

眼眶微微泛红，眸色柔和，仔仔细细看了遍，接着他开始写信，约莫过去十来分钟，他把写好的信装进信封，并从抽屉取出攒下来的一沓票证塞入信封。

封上信口，贴好邮票，宁焉识把信放入公文包，打算明个上班途径邮局，将信寄出，顺便再给闺女汇点钱。儿子从就听闺女的，闺女心细，又疼惜弟弟，钱票寄到闺女那，她必会在那边顾好他们姐弟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