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咳…”
安漱拼命的咳嗽,试图想把那碗汤吐出来,奈何那汤进入了她体内。
她颓废地坐在地上,两眼无神,手微微抬起,抚上了最后隆起的小腹。
眼泪夺眶而出,轻声呢喃:“孩子…母亲对不起你…”
丫鬟见任务完成了,立刻跑了出去,将碗留了下来。
突然地,安漱感受到小腹如撕裂般疼痛,仿佛一些东西从她体内消失。
她痛苦的捂着小腹,嘴角流出血,趴在地上,向着门口爬去。
她爬过的地方,立刻出现了一条血痕,触目惊心。
她虚弱抬手,对着紧闭的房门,目光涣散。
她想呼救,她想叫鹤哥儿,却没有一丝力气。
好痛…好痛…谁来救救她…
她捂着小腹,向着门口爬去,奈何只感觉身体的力气被掏空。
眼皮垂了下去,有些看不清东西,她对着门抬手,想要开门。
却终究没有碰到门,人已然昏死过去。
……
“白卿卿,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景南柒坐在那里,微抬眸,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白卿卿正在看书的眼神一顿,随即看着景南柒,轻声:“我想着…过一阵子再走吧。”
听此,景南柒目光深邃地看着她,随即轻声:“如果你要走的话,还是早些走比较好,毕竟…过段时间可能会比较麻烦。”
她放下书,不禁有些疑惑,有些麻烦是什么意思?
她笑了笑,没有想那么多:“没事,什么时候走都一样。”
“那你是…和沉珂一起吗?”
景南柒又问,眼中有些异样的光芒,看着白卿卿呆呆的模样。
“应该是的,毕竟,我也没有家可去。”
白卿卿随意回他,她毕竟不是这里的人,是没有家人的。
“那…我以后有空去找你…”
他拿起毛笔,蘸了一下墨,后深深地看了白卿卿一眼,轻声说着这句话。
听着这句话,白卿卿有些恍惚,怎么听上去没有表面的那么简单呢?似乎还夹杂着其他的意思。
以后?
白卿卿点点头,随即对着他笑:“随时都可以来,我没什么朋友,也就只有你与沉珂了。”
景南柒眼中没有任何波澜,微点点头,抬手,在桌上写了“白卿卿”三个大字。
“卿”字刚落下最后一笔,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门突然被推开,只见沉珂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他捂着胸口,大大的呼吸了几口,随后幽然道:“二房安漱姨娘流产了!”
白卿卿一惊,倏地站了起来,有些难以置信,柳氏应该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下手才对。
而景南柒刚好停下手中的动作,随即抬眸,目光深邃地看了白卿卿一眼。
微微叹了口气,似乎早就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他站起身子。
看来,离别总是来的很快。
“走吧,去瞧瞧?”
他向着门外走去,在门口时停了一下,转身再看了一眼白卿卿,不禁莞尔。
“现在?我们去?”
白卿卿有些懵,漱夫人流产她也要去看吗?
“走吧,去瞧瞧。”
沉珂走上前来,径直抓着她的手臂,走了出去。
……
平溪院
“老爷,冤枉啊!老爷,不是妾身做的,真的不是妾身做的!”
还没进去,就听到柳氏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白卿卿与沉珂对视了一眼,走了进去。
景南柒停在后面,目光有些留恋的再次看了白卿卿一眼,随即朝着右边走去,没有跟他们进去。
平溪院里面,院子里站着很多人,景南宁,景南雅都站在那里,还有一些丫鬟。
景南宁旁边还坐着一位白衣男子,似乎身份显赫,
白卿卿不禁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虽说坐在那里,却有一种独特的气质,整个人显得很高贵。
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少了些人,景南禾的祖母自己他父亲都不在,还有那个锦秀,鬼娅自己景南妤。
她垂下眸子,留了个心眼。
她与沉珂站在一旁,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柳氏,拼命的朝着景琅鹤磕头。
“老爷,妾身真的没有,老爷!”
柳氏此时狼狈极了,朝着景琅鹤拼命的磕头,请求他的原谅。
但景琅鹤却丝毫没有放过她的表现,他冷着脸,心中更是气愤的不行。
想不到在他出去办事的时候,她竟然对他的孩子痛下杀手。
谁知道他办完事回来时,推开门,看见躺在血泊中的安漱,是多么的痛彻心扉!
想不到这贱妇竟然还如此狡辩,还将二皇子请来,看他的丑事,真是愚昧至极!
看着面前这个不知悔改,还一直请求原谅的贱妇,景琅鹤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
“贱妇,你还敢狡辩,漱儿亲口跟我说的,还会有假?如此不知悔改,上家法!”
景琅鹤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匍匐在地上凄惨的柳氏,怒声。
“老爷,真的不是妾身,妾身那时候正在和雅儿一起啊,是不是啊,雅儿?”
柳氏伤心极了,突然想起那时候她和景南雅在一起,立刻看向最后这根救命稻草。
景南雅转念想着,那时候母亲似乎是和她在一起,两人还在那里绣花,由于她绣的不好,还被母亲训斥了。
正欲上前为她作证,岂料坐在椅子上的宫寒墨突然咳嗽一声。
“咳咳!”
景南雅身子一顿,偏头看着宫寒墨,正好见到他眼中的警告意味,她立刻噤声。
看着他从没有表现出来过的凶狠的眼神,景南雅有些认怂的没有说话。
但是看着柳氏求救的眼神,她真的有些不忍心。
“记住我跟你说的话,不然…”
身旁的宫寒墨突然轻声说道,语气中警告意味明显。
景南雅又被震住了,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眼巴巴地望着柳氏,没有说话。
对啊,二皇子早先说着如果要嫁给他,就要答应他所有的条件,现如今他阻止她为母亲作证,她也是不能拒绝的。
景南雅无奈地对着柳氏摇摇头。
见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没了,柳氏眼神突然就黯淡下来了。
她抬手,指着景南雅:“雅儿,你为何要如此待母亲?母亲待你不薄。”
景南雅被说的有些无地自容,后退了几步,低下了头。
她闭着眼不去看柳氏,心中有些难受。
母亲,不是女儿不想救你,只是…女儿想为自己的今后着想。
柳氏颓废的趴在地上,她的最后一个希望破灭,她眼中仿佛没有了什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