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瑰如约来到宜升楼三楼雅间,在进雅间前还在思索这颜小花作甚幺蛾子。
思忖间,轻推开了雅间的门。
只见雅间内一着青衫的男子正执白子,一双弦月眉,一对桃花眸,白玉棋执在他手,倒是显得那手更为修长白皙。衣襟、袖口处的竹纹也稍稍压下男子那略显艳丽的面容。
“呦,小花,你今日怎变了一个人呢?”南荣瑰戏谑地问道。
闻言,颜锦绣眨了眨那双蛊惑人心的桃花眼,春风和煦般地笑道:“怎的,你不是欢喜这般男子?”
颜锦绣这一笑,满室生辉。
“我说小花,你着这身儿无甚不妥,但你平日里木槿紫、品绿色的衣袍呢?那般颜色的衣物才配得上你这副好颜色啊。”说着,还用折扇挑了挑颜锦绣的下巴。
这番举动可像足了风流公子调戏貌美女郎。
颜锦绣也不堪惶让道:“瑛瑛,我认为我们家生反了。你应是男,我应是女。”
瑛瑛是南荣瑰的乳名,只因其出生于日出之际,霞光照耀房屋,整个世界从混混沌沌之中迈向光明。也因南荣瑰肤色莹白,且南荣昭极为宠爱南宋瑰,取瑛瑛为乳名。
瑛字意为玉的光彩,瑰字意为珍奇。两字都彰显了镇国公对南荣瑰的珍爱。
颜锦绣平日里并不展现如此“妩媚”,只是在南荣瑰面前这般。
而生得这般相貌,平日端正几分,旁人大抵只会认为这是一风流公子罢了。实在是因为颜锦绣的好颜色以及通身仪态,让人先入为主。
“别贫了,你约我前来所为何事啊?”南荣瑰把玩着黑子,抬腕一置。
只见杀气必现,竟生生置住白子的退路。
颜锦绣怔了怔,就轻快言道:“自是寻你来找乐子的。”
南荣瑰挑了挑眉:“呵,小花你倒是愈发糊涂了。要找乐子怎不去媚香楼呢?我可不会唱那甚的小曲儿。”
颜锦绣像是有些不满道:“你这什么意思?我是来做解语花的。”
南荣瑰轻蔑言:“呦,就你啊,什么时候改行做清倌了?”
颜锦绣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瑛瑛,不要以为学了武艺,去了军营,就以为你是糙汉了。哪有女郎如你这般。”不过,转瞬,颜锦绣又开怀笑道:“要我做了清倌,只接你这一客人,怎样?”
“不怎样,你快些道来,别磨蹭了。”南荣瑰不耐地说道。
随即,颜锦绣正了正身道:“你可知迟家迟洛?”
南荣瑰略有些诧异言:“我知,他乃大学士,于前些年驾鹤西去,怎的?”
颜锦绣朝南荣瑰招了招手,南宋瑰便附耳过去。
原来这颜锦绣说的乃是圣上欲封迟洛之子迟隐为大学士。
南荣瑰心想:这是子承父位,圣上这是何意。
正思忖间,颜锦绣又对南荣瑰说:“过些日子便要武举了,你可有准备?”
南荣瑰眯了眯眼,带了些危险的意味在:“我一介弱女子,作甚地去参加啊?倒是你,颜小花,可要好好的管住自己的嘴,发觉近来你嘴上越来越没个把门儿的了。”
说罢,摇着折扇走了。
颜锦绣急忙道:“哎~,瑛瑛,别走啊。你怎的说翻脸就翻脸。”但颜锦绣并未出手真正地拦着她,因为一旦拦了,他肯定没好下场,毕竟说中了人家的心事。
颜锦绣沉了沉眸,望着眼前的棋局。
良久,叹了叹口气。他知道南荣瑰心中并未放下镇国公的牺牲,而且他还知道南荣瑰妄图参加武举考试,荣战沙场,替父报仇。
他不是不愿,他只是心疼。
他不想南荣瑰这般干净温暖的人手沾鲜血。
如果南荣瑰愿意,他愿为她铺路,为她披荆斩棘,让她好好地继续做受人敬仰的朝阳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