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瑰又琢磨了一下朝堂之事。如今朝堂之上最为紧张的便是储君之争。皇后母族徐家自然站大皇子一队,而新起之秀郑家则是站三皇子一家,毕竟淳妃是郑家嫡女。
至于二皇子元萧则是个逍遥皇子,不涉朝政。其母妃贤妃也是极为温和的性子,在后宫也不同其他妃子争宠。可以说这母子二人实为与世无争。况且这母子二人与皇后及其大皇子关系极好,这样来看,大皇子当上储君的机会更大些。只是圣上却一直持观望状态,不欲立储。
而迟隐并未站任何一方的队,另外谏议大夫陈直也是一极为正直的臣子,极其富有言官的傲骨峥峥。此二人却是在朝堂之上有些举重若轻的地位,众大臣都不敢小觑。
南荣瑰梳理了一下这些关系,想着还是先从迟隐下手,不然她就睡不安生。
于是当晚,她就想要潜入迟府查探一番。若是被发现,她顺水推舟便可与迟隐说参与义诊之事。如此想到,她就更有信心了。
南荣瑰本来想穿夜行衣去的,但又一想若是真被发现了,估计她还未说明自己的身份,便死于刀下了吧。
于是乎,她想了想,还是选了件朱砂色的衣裙去了迟府。
是夜,幽风习习。
南荣瑰独自踏上了去迟府的路,她并未从大门让守门人去给她通传,而是去往后门。
她站在迟府后门时,闻着槐花香气,脑中便浮起了小时候的一件事情。
那天,她因背不出《中庸》里的一篇文章而被爹爹打了手板。打完后她既没哭也没闹,而是偷偷地跑出府去外面。
那时她虽才七岁,但是因从小习武,就轻而易举地爬到了槐树上。她本还坐在树上看着落日,突然听到一阵哭泣声。
那道声音边哭边说:“隐哥哥,今日我又被爹爹教训了。可是我不想看《论语》,我只想看医书啊。”
又有一道稚嫩却平稳的声音传来:“仪棠妹妹,别哭了。喏,给你糖吃。”
南荣瑰循着声音朝下望去,只见那有两个小人站在门前。很快她便认出了那两人。
正在哭的那人是沈家二小姐沈仪棠,而出言安慰的则是迟家公子迟隐。
她撇了撇嘴,心想不就是被训了一番嘛,我还被打了二十下手板呢。
她想着想着,手又感觉到了疼,心里也莫名酸酸的。她突然想要是自己是被迟隐安慰的人就好了。
伴着这个想法,南荣瑰从暮色时分坐到繁星初上之际。
而今,她站在迟府后门,后门并无人看守。她刚想动用轻功直接进去,但想了想还是爬墙吧。
于是,当她翻上迟府墙头,就愣了愣。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因为她正看见迟隐在院子里的桌子上品茗。不过她看着迟隐的神情,心想他应该并未发现自己吧。于是她就安心坐在了墙头上欣赏迟隐的茶艺。
只见迟隐执着红木制成的木勺舀上茶叶放进盖碗,用旁边壶中烧开的水淋过,蒸汽携带着茶香袅袅上升。
在茶雾袅袅升起之际,南荣瑰望着水汽后的那张濯濯如春月柳般温润的俊颜,她的心似乎又如同初见迟隐那般颤了颤。
许久过后,她都快沉浸了进去。突闻一道如泉水涌过般清冽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