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瑰一见他这般模样,就哑然失笑。
但她还是知道颜锦绣面皮略薄的,于是当下便扯开话题:“你猜他三日后会不会来?”
颜锦绣摩挲着光洁而又白净的下巴,微微笑道:“我猜会。”
南荣瑰也如出一辙:“我猜也是。”
翌日。
南荣瑰坐在梳妆台前,蓦地一阵冷风袭来,早起的混沌一吹而散,喃喃道:“已是深秋了吗?”
当柔见她瑟缩了一下,忙去把窗子关严了。
“是啊,深秋时节的风就凛冽了起来,郡主您可要注意身体了,晚间要盖好被子。”
南荣瑰颇有些心不在焉的,但她还是回了句:“我会注意的,放心。”
早膳罢,南荣瑰独坐在书案处,但她却想到了大将军还在的日子。
那时,只要大将军在京华,便会在深秋初冬时带她去寺庙祈福。
她很不解,为何一介将军会信这种在她看来略有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于是,她便问他:“为何爹爹会信佛祈福?”
大将军便用南荣瑰一直以来从未看懂过的眼神注视着她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是真的,那爹爹我所期望,所祈祷的便会实现;若不是真的,那也无妨。总归是寄托罢。”
大将军带着她徒步上山,参拜佛祖。
在如今的南荣瑰看来,当时的大将军是极其虔诚地进行一场又一场祈祷。
当时她不解,如今是一知半解。
她想,或许在某个瞬间,她就会恍然大悟。
毕竟,来日方长。
深秋的风迎面而来,盈满了南荣瑰的衣袖。原是她欲前往寺庙,顺便为阿兄他们求平安符,这便独自一人出了府门。
正这般想着,喧闹声将南荣瑰的神思给打断了。
走近前去,南荣瑰才发现被人群围着的是白面公子和长相俏丽的妙龄女子。
只见那白面公子正拉着那女子的手,蛮不讲理地道:“本公子看上你是你的荣幸,你有什么不乐意的?”
那女子潸然泪下:“承于公子抬举,小女子怕辱了你的圣眼,实在不敢入了公子您的贵府。”
南荣瑰又听得周围人低声交谈——
“这许家小娘子也是可怜,她爹娘早走了,家中还有个弟弟要看顾。如今又被这于公子看上,不知是好是坏。”
“怎么说?”
“你知道于公子他爹是谁吗?是转运使大人啊。多少人求不来的福气,若是这许家小娘子进了于府,那定是一群奴仆伺候着,她弟弟也好有个出路。但是啊,这于公子却并非长情之人,如此一来,许家小娘子也不会太好。”南荣瑰皱眉,如此多的百姓只看不管,大多是忌惮于公子的出身吧。
“于公子乃朝廷命官之子,如此行事,明日朝堂恐是会有大臣参你父亲一笔了,不若趁早收手罢?”南荣瑰穿过人群对着于公子道。
于理听得此话,放开许家娘子,微眯着眼看向南荣瑰:“是你啊,京城小魔头。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近来听闻你考取了功名,怎么,是要改邪归正亦或是从良了?”
南荣瑰依旧神色不变,淡笑回:“想必于公子也听说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罢,不如于公子也践行一下?“
于理一听此话,便嗤笑:“我如何轮得到你一介女子来说教?要不是你有个为国捐躯的好爹,你能拿得到功名?”
闻得此话,南荣瑰眸光骤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