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喜不喜欢你的工作?”童欢探出头来,看向耿南松问了一个她一直想知道的事情,“感觉你真的很辛苦...”
话问出口,她就见耿南松愣了愣才缓缓回答道:“很幸运,我也做着我喜欢的工作。”
他将头也跟着埋进童欢那边的被子里,“虽然很辛苦,但这也确实是我想全身心投入进去的行业。”
声音很近,就在耳边。童欢甚至可以感受到耿南松的气息就擦过脖颈边,她突然意识到虽然在百科上不过是一条条遥不可及成就简介,但对于身边真真切切的这个人来说是无数日日夜夜的汗水。
童欢突然觉得自己很是卑劣,当她意识到耿南松的优秀的时候,尽管感觉到了自己的失败,却下意识想把责任推卸到对方身上,闹着莫名其妙的脾气。
这么想着,童欢从被子里钻了出来翻身抱住耿南松,
耿南松有些意外,但软香在怀也没有多想,笑着说:“不生气了?”
“生什么气?我没有生气啊?”
怀里的童欢扭了扭,像是耍无赖一样。耿南松将她凌乱的头发梳理好,怀里童欢的面孔生动又鲜活,和记忆里完全是两个样子。
将下巴轻轻地搁在童欢的头顶上,他自然明白童欢刚刚只不过是安全感缺失。但童欢不会明白,真正感到不安的人是他才对。
觊觎多年的珍宝有朝一日竟然能揽入怀中,耿南松到底有多少患得患失,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日路过民政局见到童欢的一瞬间,他的心就像被重新唤醒了一般。童欢百无聊赖地在民政局坐了两个小时,他的心就煎熬了两个小时。
他一直在那里坐着,尽量用各种不动声色的余光关注着童欢。就像是自虐一样,他宁愿直面童欢眉眼带笑地与另一个男人领证结婚,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摆脱经年午夜摆脱不去的梦魇。
时间慢慢地流逝,他坐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和童欢一起等着那位久久不来的男士。等到连耿南松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弄错了,抑或是......
他没法控制自己心中伺机嚣张蔓延的想法,甚至连母亲安排的相亲都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下来,还做出了让人来民政局的荒唐事。
无心应付那位似乎和自己母亲很熟的小姐,童欢等得越久,他愈加坐立难安。
“我没想到你现在竟然成了这样一个人!”,那位来与他相亲的小姐这样感慨了一句。
耿南松突然想到,是了,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自己了。
于是,在客气地与那位小姐说再见后,他朝童欢走了过去......
那天他将童欢送到那栋熟悉的教职工宿舍楼下,看着她慢慢走上楼去。脑子里突然想起了当年也曾这样看过童欢回家,只不过那个时候他只能躲得远远的。
趁着送童欢回家的机会,他又走了一遍高中的校园。回到了那个小花园里的凉亭,当时还可以安坐读书的石凳早已经长满了青苔。
耿南松手里拿着他与童欢的结婚证,恍若隔世夙愿得偿的欣喜就像一场狂欢。
他将结婚证举起来,比着那一排比当年更加高大年长的圆柏。上面的照片与记忆里那个女孩的侧脸有些不大相同了,人总是会变得,相貌、性格、情境...
但他啊,不过是无意中的一瞥,还是立刻就认出了她!
.......
耿南松从回忆里挣扎了出来,将怀里的童欢抱得紧了紧。
这么多年,他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过去有再多污泥,过去了就会过去。在和童欢结婚的那天,他就意识到童欢也不再是当时的童欢了。
何况,当年也只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他也从不曾真正了解过当时的童欢。
重要的是现在,他现在怀里躺着的这个人。
他现在的妻子,就是童欢啊!仿佛是命运给予他补偿。
而这一切的开始就像是一场豪赌:他想和这个人共度余生......
“梁老师是不是也知道你在多讯上班!”童欢突然想到了关键之处,蹭一下挺身坐了起来。
转头一看,发现耿南松却捂着下巴在床头蜷缩成一团。见他这个样子,童欢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自己的头顶也有点闷疼。
想来是刚刚一下起猛了撞到了他的脑袋。童欢一边也龇牙咧嘴地揉着头,一边想自己怎么老是会和耿南松撞到一起呢!
“撞到你下巴了?有没有咬到舌头?让我看看!”,童欢凑到耿南松面前,想要看看他的情况,“我们两怎么老撞来撞去的。”
耿南松用舌头在口腔里顶了顶,除了舌侧有些破皮外没什么其他的问题。就是一下痛得太厉害,没反应过来。
“没事,就舌头咬破了一点。”
“我去给你拿西瓜霜!”
童欢想出去找医疗箱,却被拉住了。
“没什么大问题,不用上药。”
童欢狐疑的打量了一番,“你张开嘴巴我看看?咬破舌头很难受的,上点药好得快些呀。来,啊”
见耿南松还想躲,童欢干脆上手掰着他的头,强行让他张嘴看个清楚。
“都出血了!”
“没事...”耿南松艰难地从童欢手里挣扎出来,她的手劲也忒大了。“家里没有西瓜霜,你别折腾了睡觉吧。”
见状,童欢也没有再强求,老老实实又躺了回去。
“你说,我们怎么每次都撞到一起。”光这几天她记得的就有三四次了。而且每次都是她把耿南松撞着了。
“怪我们.......唔!”耿南松说一半又牵扯到了嘴巴里的伤口,憋了一口气才说完,“怪我们之间太有吸引力了。”
“你可别说话了吧,疼吧!”童欢又无奈又想笑。“都这个样子了还不忘贫嘴。”
耿南松顺势在自己嘴巴上比了个拉链,示意自己静音。
这么一打岔,童欢差点又忘了刚刚自己要问的事情。“梁老师是不是知道你现在这么厉害啊?”
见耿南松又要开口,连忙制止。“你就点头摇头。”
耿南松虽然有点疑惑,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点了头。梁老师是他高中的班主任,有师生恩情。毕业这些年,只要他回市都会去和老师聊聊天说说近况。
“难怪!我就说当时我爸怎么那么快就服软了!”
怪不得当时老爸一听耿南松是梁叔叔的得意门生就敢放心地让她嫁,感情就只有她这个妻子不知道耿南松到底有多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