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越子倾营帐出来,越子漾径直回了自己的营帐,可刚一进帐便看到越子倾坐在帐中,旁边的桌上还放了一帷帽,他疑惑的指了指身后,不知越子倾是何时换了身装扮还走到了他前面。
不过座上之人,气定神闲,绝非赶过路的样子。
越子漾一下反应过来,脸露震惊之色,就算不止一次听说有个和越子倾长相一般无二的人,就算后来还得知他曾见过两次,他也以为是西所那夜色烛光,和养马场突发混乱的关系。
他从没有想过,真的会有如眼前这人般,似和越子倾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女子。
雪梅绣花的广袖齐胸襦裙将吴子慕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衬得几乎透明,也给她那不起波澜的脸平填了一抹寒意,她的目光冷冷的,望过来落在越子漾身上,语气极为平淡的道了一句,“又见面了。”
越子漾的第一反应是转身出帐确认外面的情况,唤了一声“柴七”。得到四周无恙的回应又嘱咐完不让任何人靠近后,他才放下账帘回来,“吴子慕。”
对越子漾谨小慎微的架势,吴子慕只微微点了点头。
越子漾缓了一阵,而后面无表情,“只怕要让你失望了。”
通过几番试探,吴子慕能看出越子漾对宣妃是绝对敬重的,不想她连来意都未说明,越子漾就拒绝的这般彻底。
“母亲死前将她积蓄的势力都留给了你,我也是母亲的女儿,惠王殿下帮谁不是帮呢?”
“这世上只有一个越子倾。”
吴子慕哑然,她只知宣妃于越子漾有教养之恩,但忘了,宣妃辞世已有十五年,越子漾一个奴籍之子,能活到今日,绝非只靠宣妃的未雨绸缪。
一开始,越子漾或许是不忍辜负宣妃的养育之恩,但这十五年,他对越子倾的兄妹之情,早已超过了要对宣妃报恩的初衷。
不过,吴子慕并不着急,只淡淡道,“敌国细作、萧后巫蛊、马踏案难道还不足以让你看清,越子倾枉有点小聪明,成不了事。”
听到这些,越子漾只觉好笑,“你与她是一母同胞,学她也可以假乱真,可你不懂她。”
见吴子慕冷笑置之,越子漾亦冷笑对之,“你以为她猜不到是你放出父皇欲借秋狝让她联姻的消息,引细作破釜沉舟;你以为她猜不到是你唆使母后,动用巫蛊之术。”
说着,越子漾又是一笑,“你不会以为,你将那般确凿的证据送到她面前,她会猜不到你是要利用她来达到你借机铲除双方目的。她只是念你是她姐姐,不愿这般想你。”
“你什么都不知道……”吴子慕本欲辩驳。
越子漾又直接道,“可你不成想倾儿有心袒护盈清,打乱了你的计划,如今双方虽有所伤,但根本犹在。马踏案就更不用说了,你自以为你的计划完美无缺,但却压根无法掌控这计划环节最关键的人物,照样是徒劳无功。”
“如果没有她……”
“没有如果。”越子漾边笑边摆动食指做着不对的手势,然后随着曲下的食指,目光转而狠戾,“就算有,也是没有你。”
“你。”吴子慕气结,可争辩无意,她干脆挑明她来的目的,试探道,“越帝如今就二子,对那至尊之位,你就没有一点想法。”
“至尊之位。”越子漾冷笑,笑吴子慕的手段也不过如此,也不过是个被权利迷住了双眼的人罢了。
吴子慕不想越子漾性子竟也这般油盐不进,故她只留下一句“来日方长,我等着你来求我的那一日”,就带上帷帽出了越子漾的营帐。